第8節(第2/5 頁)
坐得煩了,許是歲小有失穩重,她將扇子往下移了移,露出點漆的雙眸來。
那雙眼睛,就像不曾出巢幼雀,漆黑髮亮,純潔不沾一絲汙垢,也不帶人世一點煩憂,乾乾淨淨,琉璃一般。
望之,便想要一世珍藏。
第11章 九命貓(十)
“我堂兄與元配夫妻和睦,婚後五六年方有身孕,誰知……為孝之母死於難產,堂兄悲痛不已,親刻亡妻墓碑,念及故人,每每淚溼衣襟。伯父為他續娶新婦,他並不十分情願,無奈一來幼子尚小,缺人照料;二來老父染疾,殷殷期盼,不忍拂意,左思右想這才點頭同意。”
“他們婚後如何,我知之不詳,只知堂兄極愛飲酒,常常在外爛醉如泥被人送回,不及三年,他酒醉從馬上跌落與世長辭,伯父本就久病,忽聞噩耗頭疾發作,溢血身亡。”
“家中諸事,皆落堂嫂身上,她一瘦弱女子帶著懵懂稚子,這一過,便是長長一生。嘆之,惜之矣。”
李漢儒出了會神道:“堂嫂去時,我去李府弔唁,其時尚未封棺,我看了眼嫂嫂,再憶她嫁時,竟尋不到過往一絲的影子來。” 又自嘲道,“許是我那時年小,記差了她的模樣。”
雷剎從懷中掏出那對銀鈴:“進士看這對銀鈴,可是老夫人之物?”
李漢儒接過,對著光仔細看了看,撫著上面細紋,方笑道:“堂嫂千萬般不好,對一隻貓卻是極好,那貓也靈性,長伴她左右,也不知養了多少年,取了個名叫時追,時不時尋來巧匠與那貓打金的銀的玩物,平日吃食兼是鮮魚鮮肉,費的銀錢能養活一戶農家。慣得那貓好似家中伯爺,這對錯金銀圓鈴是那隻貓的愛物,纏枝紋特嵌了貓名。”
雷剎問:“李侍郎家的小郎君可是不喜祖母?”
李漢儒用鼻子輕哼一聲:“晚年得子,難免嬌慣,阿蜀有些脾氣,偏他祖母性又挑,互為不滿。為孝不喜阿蜀不敬祖母,屢屢出手管教,氣極還請了家法。侄媳於其餘諸事一概通情達理,唯愛子頭上頗多維護。阿蜀有母親依仗,他又是倔的,每經管教不知反思,反越遠了祖母,倒是阿蜀的阿姊阿鹿與祖母親近。 ”
“可鹿阿蜀,鹿蜀?”雷剎先時不曾留意,聽李漢儒之話才驚覺一個叫阿鹿一個叫阿蜀,合一便是異獸之名。
阿棄不解,問道:“阿兄,鹿蜀何意?”
雷剎道:“蜀獸其狀如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佩之,宜子孫。”
李漢儒點頭道:“確是其意,為孝這一支,子孫艱難,因此為他姊弟二人取其名,圖個吉利口彩。侄媳進門,多年不曾有生育,中年才為侄兒納妾開花,這妾納得好,有帶子之運,阿鹿生下沒幾年,侄媳便有阿蜀。為孝這人古板,面上尋常,心中不知如何歡喜,自是盼著多子多孫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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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剎與阿棄別了李漢儒,二人在坊內揀個酒肆坐下,要一壺酒,一碟肉,阿棄往案上一趴,抱怨:“阿兄,此案你心裡可有眉目? ”
雷剎笑起來:“這案子哪樁哪件是你不知道的?我又能有什麼眉目? ”
阿棄不信:“阿兄次次都這般說。”
二人略坐片刻,葉刑司撩開竹簾大步進來,與雷剎揖了一禮,板正腰身擺好配刀,理理衣冠,正襟危坐,他明明有要緊之事要報,偏偏強自剋制,拿過阿棄的酒杯,自斟自飲一杯,平復了心緒,這才道:“老夫人過世前月餘,李小郎嫉恨老夫人待貓猶勝自己,拿繩索絞死了老夫人的貓。”
雷剎執壺為他倒酒:“可還查到什麼?”
葉刑司攤開記冊,道:“如夫人孃家一家都是交口相讚的老實人,至多不過鄰里口角,實無涉及人命的舊恨新仇。李府上下鄰舍親朋倒是對李老夫人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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