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1/4 頁)
書生無奈回到廂房,和衣而臥,窗邊投進一方月光,心事翻湧,百般的滋味釀成酸澀,再看那窗也不是窗,那月也不是月,那人……似乎也不是人,皆是虛影,一觸即消。
第18章 鬼子(三)
書生一夜未眠,翌日起來蔫頭搭腦神情恍惚,垂頭喪氣地披衣下床,院外老叔拿著掃帚掃著滿地的落葉,書生不禁詫異,落葉知秋,他怎記得昨夜院中牡丹開得正好,回頭去看,唯見幾叢枯枝。
書生見此愁腸寸斷,本還可自欺昨夜佳人隔牆相約,天明方知,原來不過南柯一夢。
“裴郎君夜來好睡。”老叔揖禮道。
書生忙回一禮,道:“老叔清晨辛勞。”
老叔道:“一夜秋風,滿庭落葉,今日又有客,因此打掃一二。”
書生吃驚:“我還道寺中荒涼,沒有香客上山添香油供奉。”
老叔道:“來的並非寺中香客。”看一眼書生,“來客也是京都人士,等事罷,裴郎君不如與他們一道下山歸家。”
書生喜道:“竟這般巧,屆時有勞風娘子引見,山道曲折多歧路,我一人不經意間便迷了道。”
風寄娘正坐在廊下逗著一隻狸貓,院中曬了一篩子的秋菊,知曉書生來意,點頭道:“裴郎君離家已有多日,是該早歸。”
書生一愣,道:“風娘子誤會,我非浮浪子,鮮少留宿在外,一來要念文章,二來也怕家中孃親擔心,也只昨日迷道借宿寺中。”
風寄娘笑起來:“裴郎君是個體貼人。”
書生理衣端坐,正色道:“家父早去,家母獨自操持內外,某不敢再令孃親掛心。”
“不知裴郎君怎識得雁娘?”風寄娘忽問道。
書生臉一紅,又是甜蜜又是心酸,道:“同窗設宴,雁娘是座中的酒糾,她是李絮孃家的娘子,雖非京中都知,也學得琴棋書畫,又擅吟詩作對。我…我……心悅雁娘,願百年永好。”
風寄娘紅唇輕揚,笑中帶著一絲不以為意:“你是恩客,她是妓子,百年之好怕難相約。”
書生啞口無言,拿衣袖拭著額間,悶聲道:“我與雁娘只求長相為伴。”
風寄娘輕撫著狸貓,笑而不語,書生不覺得坐立難安,片刻後,她道:“裴郎君不如早歸,既然家有慈母,切莫令她日夜惦念。”
書生忐忑問道:“不知寺中來客是京中哪坊哪戶?”
風寄娘抬眸道:“說來也巧,來客姓裴,家住和興坊。”
書生又是一呆,滿腹疑惑:和興坊的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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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車馬皆停在悲佛山腳下,入寺石道窄而曲折,並不好走。
雷剎站在山腳石碑處,心裡奇怪:前次來悲佛山,他怎也找不到進山的路,今次來,山道就在著眼之處,再看四周,視野開闊,又無草木遮掩。上次遍尋不至,反倒事有反常。
裴二郎仰頭看看山路,咂舌道:“這山道荒,也沒見著寺廟半片瓦。阿孃,你許被人騙了?”
“胡說,我問得仔細,哪裡會錯。”裴娘子看看斷碑,笑道,“你也不看腳下,碑石就立在這。”
裴二郎瞥一眼雷剎道:“山中多瘴氣鬼,我們又與不祥之物同行,阿孃可備了符咒藥丸? ”
雷剎將馬照舊系在道邊古樹上,只作未聞,又見不遠處的幾座孤墳,一念起,撇開裴家眾人,上回他所遇的婦人在一座墳前哭靈,看裝扮像喪夫失偶。他記性極佳,尋到那處墳塋,看墳前墓碑名姓,卻是一座女墓,時日遠久,碑上刻字早已模糊,年月姓氏都遭風雨侵蝕,只依稀辨得一個“氏”字。
雷剎心下鄙夷:果是裝神弄鬼。
裴娘子正因裴二口出惡行,狠揪了一把他的皮肉,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