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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有一個是招生辦主任,還有其它幾個,都是校級領導了,其中一個甚至已經退休了,而秘書在介紹他們的身份時,都提到了說「他們曾經在198x年擔任本校招生工作」。
聽到一個介紹,她的心就沉一分,當聽到那個八十年代招生工作的身份時,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沉悶起來,她呼吸艱難。
她在這種幾近窒息的沉悶中看向顧清溪,卻見顧清溪一雙黑眸,正安靜地望著自己。
她陡然一驚,險些直接站起來。
突然就記起來,當年那個高考失利的顧清溪,也曾經有這樣一雙眼睛,二十年了,那雙眼睛好像穿越了時光,就這麼看向自己。
事情到了這裡,顧清溪再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她就這麼看著彭春燕,有那麼一瞬,甚至想撲過去給她一巴掌。
不過到底是忍住了。
二十年她都過來了,到了如今,有什麼不能忍的?
彭春燕卻有些慌了,她想起身,想離開,但卻又兩腿無力,她只能聽著那個律師繼續講。
這個時候,幾位學校領導也都看過了桌上的檔案,檔案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得非常清楚,二十年前的高考自然和現在不同,現在的都是電子化規範化,但是那個時候全國各地情況差異大,加上高考也沒恢復幾年,許多操作並沒有像現在這麼完善,這其中自然會出現一些漏洞。
而當年顧清溪他們所在的小城,操作更是不規範,當時卷子是每個地區的各縣互動判卷,判卷之後再由縣裡將分數往上匯總統計,本來自己縣的人是接觸不到自己卷子的,倒是也不至於出什麼大事。可是顧清溪她們高考那一年情況卻有些特殊,由於隔壁縣的操作失誤,他們的學號資訊竟然丟失了,為了彌補這個錯誤,便乾脆將本縣的成績交過來,請他們自己進行處理,這麼一來,幾乎等於把肥肉送到了狼嘴裡,自然便有了各種齷齪,顧清溪的事,不過是其中一樁罷了。
事情發生過,因為牽扯到隔壁縣閱卷組的失職,所以大家有志一同地隱瞞下來,反正事情過去就過去,之後改革,電子化,過去塵封的卷宗,自然也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也就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了。
律師將這件事來龍去脈講清楚後,看向了彭春燕。
彭春燕渾身都在顫抖,她慘白著臉,搖頭:「不可能,不是的,我的成績沒問題,這不可能——」
然而律師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將那些證據擺放在眼前,包括當年隔壁縣遞交的材料,也包括後來修改過的。
這些,其實本應該在幾年後為了徹底消滅證據而銷毀,不過體制內總是在變動,在職的人為這事操心,過去後發現沒事,也就鬆懈了,過幾年換一茬人,誰還知道過去那些齷齪?
再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當事人被冒名頂替了,甩過去五百塊算是封口了,沒人會覺得這是罪大惡極,也就沒人特意去想著要毀了證據。
如今看來匪夷所思的事,在某個特殊歷史時期,甚至是習以為常的,那個時候沒有網路,資訊也不發達,寒門子弟攤上了,只能自認倒黴,伸冤都沒處伸。
彭春燕看著那些證據,面如白紙,身體猶如風中的落葉一樣,瑟瑟發抖,她虛弱地扶住桌子,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之後艱難地抬頭,看向眼前幾個校領導。
「可是,可是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了,都那麼久了,我確實在咱們學校讀了書,我每一科成績都不錯,我也順利畢業了,說明我是合格的。」
幾位校領導中,其中一位是x大的副校長,卻是站起來:「昨晚我們學校學位評定委員會已經根據規定,緊急召開會議,在確認這件事屬實後,決議撤銷已經授予你的學位,今天已經在學校網站上公開宣佈,你的學位證書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