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24節(第2/3 頁)
遲野掐臉都沒怎麼使勁。
夏允風扒拉遲野,嘴唇被捏的嘟起來,睫毛忽忽的撲,讓遲野鬆開他,讓遲野別唸了。
遲野笑盈盈的,逗夏允風似乎有點上癮,捏著人家也不太想鬆手,他圍著夏允風,近距離的打量小孩的跳腳。夏允風其實長得也沒那麼醜,就是黑,他的眼睛很漂亮,圓圓的像黑葡萄。
視線定格在夏允風額角的疤上,遲野停了停,突然問:“疤怎麼弄的?”
夏允風跟他彆著勁呢,不樂意說了:“你管呢。”
遲野捏著臉晃他,哄孩子似的:“說說。”
“不要。”
“想不想我鬆開你了?”遲野又捏了兩下,“跟我說說。”
夏允風皺著眉頭抱怨“哎呀你都煩死了”,然後說:“有什麼好說的,”
的確沒什麼好說的,那些年過的像一條死狗,要是剛回瓊州時遲野這麼問他,夏允風能當場跟他打起來,因為這戳他傷疤了,踩著他脊樑骨了。但這次夏允風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昨晚才剛聊的天,夏允風現在對遲野整個人有了不小的改觀,也聽出他話裡沒有什麼壞心眼。
“被打的唄,還能怎麼。”夏允風氣是沒氣,但語氣聽起來還是挺不善的,得怪遲野老捏他。
“為什麼打你?”遲野問。
“這誰記得啊。”夏允風說,“想打就打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夏允風額角的疤挺深的,雖然不大,但是很顯印子,這麼黑的膚色都能看的很清楚,當時一定留了很多血。
這樣的傷疤不可能不記得原因,遲野鬆開了手,手指無意間擦過夏允風的嘴唇:“小騙子。”
那根手指帶火似的,夏允風覺得自己的嘴巴燒起來了,他很敏感的抿了抿唇,摸了摸被遲野掐了半天的臉頰。
遲野放開人以後貼另一塊玻璃去了,膠帶拉扯的聲音含混著雨聲,夏允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鑽到遲野身前,踮起腳去摸他手裡的膠帶。
遲野給他了,後退半步看著夏允風的後腦勺。
小孩犟的很,他的犟跟遲野不一樣,遲野犟歸犟,但是能聽進道理,知道好歹,可夏允風是油鹽不進,他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也不能說哪裡不好,因為沒有這套法則,他不可能完完整整的在那樣的環境裡生活十幾年。
他的犟是根深蒂固的,是伴隨他一起成長的最不可撼動的保護殼。
不過現在這個殼子鬆了一點,夏允風想起昨晚的遲野,不受控的又向他敞開一點心扉。
夏允風背對著遲野嘆了口氣,說:“我想去上學,他們不同意。偷跑出去被逮回來,我爸拿木樁砸的。”
那天的情景歷歷在目,夏允風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腦袋被砸出一個血窟窿,一直在流血,血漫進眼睛裡,又燙又辣,他捂著頭蜷在地上抽搐,毫無反抗之力的承受暴力。
一剪子下去膠帶斷了,夏允風捏住頭,透明膠布印著他的指紋,指腹還是很粗糙,有薄薄的繭子。
遲野的視線停在他身上,夏允風的後背很單薄,並沒有挺的很直,低著頭的時候後頸上的骨頭特別明顯。
屋外的風雨開始呼嘯,遲野按著夏允風的肩膀把他轉過來,聲音摻雜在風雨裡:“那可不是你爸,你現在的爸叫遲建國。”
夏允風抬起臉,眼睛忽然睜的很大。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說出這句話的遲野是在變相的承認他們的關係。
“幹嘛,不想認啊?”遲野把夏允風手裡的膠帶拿走了,兜著他的後腦勺揉,“晚了,你已經在我家戶口本上了,遲建國就是你爸。”
揉著揉著,手又摸到前面來。
遲野自己都沒意識到,再碰那道疤的時候,他的動作不自覺的放輕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