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奩琳琅 第3節(第3/4 頁)
出息,自己就免於為他操心了。男人大丈夫建功立業,老母親在後頭幫不上什麼忙,加上他常年在陝州,加封郡公後分了府,她則專心扶持剩下兩個兒子去了。
若是三郎還活著,誰也不會來計較那些,可三郎如今不是不在了嗎,留下個女兒將來總要嫁人的,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也應當把產業分一分。
“你這孩子……”易老夫人很想狠狠責罵她兩句,可暫時還不能撕破臉,只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錙銖必較,也不知隨了誰!”
明妝一聽,臉色大變,簡直像朗日晴空烏雲驟起,彈指之間大雨傾盆而下,仰著脖子哭起來,“般般做錯了什麼,祖母要罵我?我不要嗣兄,祖母就生氣了嗎?要是祖母覺得我阿孃不該托賴檢校庫,那就去府衙,找大尹理論就是了。”
然而誰會去尋那個晦氣,亡人的遺囑,又有哪個活人能推翻?易老夫人因兒子封郡公,自己也母憑子貴得了個誥命,既然是有品級在身的,和市井婦人不一樣,總要顧全些臉面。
再者明妝這一哭,哭得易家人都有些慌,彷彿她們欺凌了孤女似的。
易老夫人忙打圓場,“哎呀,你這孩子哭什麼,祖母本是好心,怕你小小年紀勞累為難,這是心疼你!”見她沒有停下的打算,越哭嗓門越響,腦子簡直嗡鳴起來,一疊聲說好了、好了,“不答應就不答應,這是做什麼……”
再想理論,理論不下去,面對一個大哭大鬧的孩子,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商媽媽見狀上前來,一把將明妝抱進了懷裡,溫聲勸慰:“可憐見的,夫人走後,我們小娘子還沒有這樣哭過。快別哭了,要是被郎主和夫人知道,不知該多傷心呢。”
齊氏和羅氏面面相覷,易老夫人灰頭土臉,耷拉著腮幫子說:“罷了,今日的話只當我沒說。”不耐煩地朝兩個媳婦擺了擺手,“家裡頭還有一堆事呢,回去吧。”
這時明妝哭聲才漸低,埋在商媽媽懷裡抽泣。羅大娘子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聲,“般般,你且消消氣,過兩日咱們再來瞧你。”
婆媳三個狼狽地從易園退了出來,待登上車,齊大娘子滿心憤懣,“原以為這孩子純良,沒想到也同她母親一樣精明,小小的年紀胃口倒挺大,也不怕積了食,噎著!”
羅氏背靠車圍子,長長嘆了口氣,“她又不傻,都要分她的家業了,她能不護著嗎,誰還嫌錢多!不是我說,要不是四哥兒不長進,咱們也不必替他想這個轍。”
四哥兒是二房的元豐,向來叫人頭疼的主,不肯讀書也不肯考功名,和損友狼一群狗一夥地到處遊蕩,做買賣虧本,看見姑娘兩眼發直,除了皮囊不錯,基本沒有其他可取之處。
眼看這個祖宗要廢了,二房也沒有多餘的錢讓他造,易老夫人就替他想了這麼個主意。先前主張的要挑命繼子,說的也是他。
可羅氏這話,齊氏並不買賬,她哼笑一聲道:“果真全歸我們豐哥兒,我叫他立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大伯母。”
說到底大家心知肚明,郡公府的田產房契鋪面,真要是歸入公賬上,可說是肉肥湯也肥,大家獲利。可現如今明妝那丫頭又哭又笑,鬧起來不好看,這回鎩羽而歸,往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舊事重提了。
一切全憑老太太做主,兩個媳婦巴巴望向易老夫人,在老太太看來,女兒早晚都是外人,自己作為家主,首先要保證的就是易家男丁的利益。
“不急在一時。”易老夫人回頭望了望漸遠的宅邸,“那園子不是叫易園嗎,合該是易家的產業,難道因為三郎走在前頭,就讓袁氏一個人分派了不成!”
齊氏覺得棘手,蹙眉道:“先前那丫頭不是說了嗎,袁雪晝將房產都託付了檢校庫,既是立有字據的,恐怕沒有更改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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