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1/3 頁)
第二日是個好天氣。
喬毓早早起身,照舊梳洗過後,還起了興致,要去探望染病的二孃。
碧池聽得一怔,旋即又幹笑著勸阻道:“六娘,你與二孃之間有些誤會,貿然前去,怕是……”
“親兄弟沒有隔夜仇,親姐妹也是一樣,我與二姐姐骨肉情深,豈是你能挑撥的?”
喬毓沒好氣的看她一眼,又道:“昨夜你做什麼去了,怎麼不在?”
碧池是新武侯夫人的人,自然聽從她吩咐,昨夜被人叫走之後,便知六娘晚上要糟,哪知第二日回來,人卻還好好的,倒是真嚇了一跳,只能繼續留下,虛與委蛇。
聽喬毓這樣問,她心下驚駭,臉上卻賠笑,請罪道:“奴婢昨夜腹痛,實在是熬不住了,六娘見諒……”
“哈哈,仔細笑掉我的牙,”喬毓手中捏一把摺扇,側頭瞥她一眼,嗤笑道:“天下間哪有主子體諒奴婢的道理?”
“跪下,”她一腳踢在碧池腿彎,笑容刁蠻而又惡毒:“跪到我高興再起來。”
碧池面頰慘白:“六娘饒命,奴婢,奴婢……”
喬毓如何會聽她解釋,一指身後兩個女婢:“你們在這兒盯著,若叫我知道她站起來了,你們倆就等死吧!”
府中知曉喬毓真正身份的,也就那幾個人罷了,其餘人眼裡,六娘是侯爺與夫人最心疼的女兒,更是葛老太爺的掌中寶,對於她的話,如何敢敷衍,忙不迭點頭應承。
喬毓的心緒似乎好了些,重重哼了聲,出門去了。
……
過了月末,便是四月初一。
府上的規矩,每到初一、初十、二十、三十這些整日子,都要舉家團圓,行家宴的,今夜也不例外。
葛老太爺坐在上首,底下是新武侯夫婦,再往下,卻是府中的郎君、女郎,言笑晏晏,其樂融融,氣氛頗為和暢。
已經到了四月,便是進了春天,只是昨夜颳了場風,葛老太爺似乎有些受涼,新武侯夫人便叫人重新備了暖爐,又將窗扇閉合,免得老太爺病情加重。
喬毓坐在暖爐邊兒烤梨,約莫過了半刻鐘,便嗅到甜香味兒出來了,張媽媽湊過去討趣兒:“六娘烤了四隻梨子,卻不知是給誰的?”
喬毓道:“老太爺一隻,阿爹阿孃一隻,還有一隻是我的。”
老太爺心緒頗佳,笑眯眯道:“有孝心是好事,但也別忘了你的兄弟姐妹。”
“我開玩笑呢,”喬毓“噗嗤”一聲笑了,轉目四顧,道:“大家都有份兒,家裡又不缺這幾個梨。”
眾人齊齊笑了出來,又出聲道謝。
新武侯世子離喬毓最近,略微側身,便能嗅到她身上的清香氣,他前後飲了幾杯酒,已然有些醉了,低笑道:“六娘,你燻得什麼香?真是好聞?”
“是嗎?”喬毓一抬衣袖,笑吟吟道:“你要不要湊近些聞?”
色令智昏,新武侯世子恍若身在雲端,深深嗅了一口,便覺心醉了,身也醉了,舌頭也有些不聽使喚:“好—息—以—昂—啊……”
短短三個字說完,右手竟捏不住筷子,順勢栽倒在地。
新武侯夫人不喜喬毓,格外留意她舉止,故而也是眾人之中頭一個發現不對勁兒的:“大郎,大郎?!怎麼回事?!”
這話說完,她便嗅到一陣極淺淡的清香,但覺骨軟體酥,身子一歪,栽在了桌案上,其餘人也是如此。
喬毓見周遭人都癱軟下去,面色擔憂,神情慌亂:“呀,這是怎麼了?”
她到新武侯夫人面前去,伸手搖晃一下,見她人雖醒著,卻說不出話,臉上憂慮之情愈重,狠狠甩了她幾記耳光,呼喚道:“阿孃,你醒醒啊,你怎麼不說話了?阿孃,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