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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德殿前習箭射靶,這顯然不合規矩。
先王制法,有以兵刃至御所者,刑之。
御史也曾上疏言及,只是皇帝置之不理,終究無計可施,只得默許此事。
明德皇后薨逝之後,皇帝輟朝百日,不再理政,每日帶領禁軍修習騎射的事情,也暫且擱置,不想今日清晨,竟又恢復原態了。
皇帝並未注意到皇太子已經過來了,內侍總管高庸先瞧見,忙低聲回稟:“聖上,太子殿下到了。”
皇帝轉目去看,皇太子向他致禮,父子二人短短對視之後,皇帝便將手中弓箭遞與高庸,往前殿去了。
皇太子自然跟上。
或許是因為皇太子年幼之時,皇帝並不在身邊,所以較之晉王與昭和公主和父皇的親近,這父子二人在一起時,總顯得有些拘謹,不甚親近。
明德皇后在時,中間有人轉圜,倒還好些,現下皇后辭世,便叫父子二人之間,多了一層微不可見的隔閡。
明德皇后過世之後,除去必要的奠儀,皇帝都在顯德殿閉門不出,皇太子諸事甚繁,每日天不亮便要起身,往顯德殿問安時,皇帝多半未起,是以此次父子相見,竟然已經隔了小半個月。
皇帝方才一番活動,身上已然生汗,內侍遞了巾帕過去,擦過臉之後,方才仔細打量皇太子,半晌,方才道:“太子清減了。”
皇太子道:“國事要緊。”
皇帝不置可否,道:“總要顧念自己的身體。”
皇太子應了聲:“是。”
如此一來一往之後,內殿之中便安寂起來,內侍們垂手而立,噤若寒蟬,連跟隨皇帝多年的高庸,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皇帝定定看皇太子一會兒,又將手中巾帕遞與高庸,道:“你是不是在怨朕?”
皇太子抬眼看他,那雙與父親相似的眼眸裡,透出幾分薄而淡的情緒,半晌,他答非所問道:“兒臣知道,對於父皇而言,這天下才是最要緊的。”
皇帝動作停住,看皇太子一眼,忽然肅了神情:“太子,你知道這天下,正是何等光景嗎?”
皇太子淡然道:“桑農凋弊,飢寒重切。突厥侵擾,州縣騷然。”
皇帝頷首道:“原來你都知道。”
他往上首處落座,靜默之間,竟有些失神之態,半晌,方才道:“阿琰,並不是所有傷心,都需要表露出來的。”
皇太子目光微動。
“民生凋敝,內憂外患,”皇帝自語一般道:“朕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了,”不再看皇太子,他吩咐道:“你退下吧。”
第9章 囂張
淨衍大德所說的話,給了葛老太爺無限的自信,越看喬毓越覺得順眼,連帶著她早先那些胡作非為,都沒有那麼扎眼了。
他是信佛的人,總覺得這是佛祖對於葛家的恩賜,略經思量,便決定叫喬毓與其餘幾個女郎往大慈恩寺走一遭,叫她們替自己還願。
喬毓聽聞這訊息,倒有些意動,一來可以出去走走,二來,或許可以藉機打探一下王氏母女的訊息。
新武侯夫人病歪歪的倒了幾日,竟染上了頭疼的毛病,說話聲音略微大些,便覺疼痛難耐。
饒是如此,她也喚了二孃去,強撐著身體,囑咐道:“老太爺與淨衍大德有些交情,你此去或可尋他說說話,備不住,他會透露幾分天機給你……”
淨衍大德聞名京師,卻極少會出現在人前,二孃有些意動,想起喬毓,又覺得膈應:“六娘也去,我一見她便覺得煩。”
新武侯夫人一聽這名字便頭疼,勉強忍著道:“你不理她便是了,機會難得,總要去走一遭。”
二孃只得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