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第1/4 頁)
鄭家人恨得牙癢癢,但又無計可施,族老們商議之後,便派遣本家二房的鄭彥石往長安去主持此事。
荒王死後,鄭家在朝堂上的人便退了下來,長安那兒的府邸雖也有人住著,卻都只是小輩旁支,至於長輩與主家的人呢,卻都返回滎陽靜靜蟄伏,等待下一個時機。
鄭彥石年近四旬,眼光毒辣,遠非年輕人能比。
皇太子慣來穩妥,尋常人也見不到,想在他身上尋個漏洞,怕是難上加難,至於同行的秦王,人家只是秦王,即便尋到漏洞,又能怎麼樣?
即便局面再壞,人家也是皇帝的親兒子,大不了往宮裡邊兒一縮,照樣榮華富貴好吃好喝。
仔細咂摸了一陣之後,他將目光放到了喬毓身上。
性情直爽,頭腦簡單,能惹事,脾氣上來,什麼都幹得出來。
最要緊的是,她是喬家的小女兒,掌中寶,娘疼,哥哥姐姐也疼,連皇太子他們那幾個外甥,都格外親近這姨母,要真是出了什麼事,決計不會被當成棄子丟掉。
一邊兒是科舉,一邊兒是嫡親的小姨母,鄭彥石捉摸著,要是真叫皇太子選,他八成會選擇後者。
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鄭彥石心思也刁鑽,叫人去挑了皇帝重臣家的分支子弟辦這事兒,即便是鬧大了,那幾家也得把牙齒往肚子裡邊兒咽。
這主意有點兒損,但的確好用。
這天是考試的頭一天,也是他計策開始的時候,從那幾個士子,到喊冤的白氏,鄭家都安排的妥當。
鄭彥石想著能叫喬家和皇太子吃癟,心中不無得意,叫了幾個家伎助興,跟鄭六郎坐在一處喝酒。
他是本家的二爺,家主的親弟弟,鄭六郎這樣的分支子弟,只有捧著的份兒,一口一個叔父喚的親近,斟茶倒酒,極為殷勤。
過了午間時候,鄭彥石便有些醺然,推開坐在身側的家伎,道:“也不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叔父神機妙算,自然馬到功成,”鄭六郎壓低聲音,語氣譏誚:“皇太子才多大?乳臭未乾,就敢想這樣的事,也該給個教訓……”
鄭彥石就笑,笑完又給了他一巴掌:“心裡怎麼想我管不著,說到嘴邊兒,就是你該死了。”
鄭六郎馬屁拍馬蹄子上了,一個巴掌挨在臉上,臉頰登時火辣辣的,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難堪和羞窘。
打他的人是鄭彥石,別說是他這種小輩,即便是他爹在這兒,也是白打了,他訕訕一笑,連忙認了句錯,又將話頭扯到了別的地方。
天氣仍舊是熱,好在內室之中擱著冰甕,倒不覺得難捱,兩人喝了會兒酒,眼見時辰漸漸晚了,甚至過了午時,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人呢?”鄭彥石眉頭緊皺,隱約有些不安:“都這會兒了,怎麼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辦事兒的人不敢這麼沒規矩。
鄭彥石心頭浮現出幾分忐忑,招招手,喚了人來,往萬年去探聽訊息。
他擔心,鄭六郎只會更擔心,畢竟從頭到尾這位叔父都沒沾手,只是動了動嘴,事情要真是辦砸了,倒黴的可是自己!
角落裡的冰吻徐徐散著涼氣,叔侄倆的心頭卻燥動起來,沒什麼心思再去喝酒,連話也不說了。
這沉寂的氣氛也感染了旁人,幾個家伎愈發小心,喘氣兒的聲音都小了,鄭彥石自己也有些心煩意亂,見這幾個家伎畏畏縮縮的,愈加不耐煩,擺擺手,打發她們出去了。
萬年的訊息還沒傳到鄭家,前來緝拿鄭六郎的禁軍就到了鄭家門口,二話沒說,便把人按倒,直接給弄走了。
鄭六郎雖是分家子弟,但有一個滎陽鄭氏名頭掛著,還真是沒吃過這種苦,一雙眼睛裡寫滿了擔憂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