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第1/4 頁)
在政治意味上,皇子跟公主是截然不同的。
按照舊例,冊立皇太子之後,成年皇子便要之官,往自己的封地去,除去長安傳召,不得再歸京城,這也是為了維護皇太子的威儀,減少權力交接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問題。
但皇帝沒有納妃,皇太子與秦王、晉王感情深厚,加之帝后也不忍心叫未成年的兒子離京,所以便漠視了那條規定,將兩個幼子留在身邊。
從法理上來講,這對皇太子而言是不公平的,現在還沒什麼,但到了將來,或許就是兄弟決裂,拔刀相向的一個引子。
正因為這樣,皇帝一直很注意拿捏與兩個小兒子之間相處的分寸,儘量不叫他們干涉政務,秦王與晉王也極少會與朝臣產生瓜葛,一家人都努力維持住現在的和睦。
但對於昭和公主而言,這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
她是女兒,前邊兒又有三個兄長,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父母寵愛她,哥哥們也疼她,食邑萬戶,又有父親無限量的私庫供應,即便驕縱任性些,也沒人會加以苛責。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神仙日子。
“怨不得你不想成婚,”韓國夫人想到這一節,有些感慨的嘆道:“我若是你,一輩子不成婚也行。”
夜風穿透了身上薄紗衣衫,略有些涼,兩人便在身上搭了件薄披風,街道空曠,早無行人,她們起了興致,竟賽起馬來。
林縉等禁衛皆有些無奈,只得催馬跟上。
韓國夫人畢竟年長,年少時跟隨父親和伯父東奔西走,騎術的好壞,有時甚至關係到是否能成功逃命,較之昭和公主這樣從小泡在蜜罐子裡邊兒,只拿這當好玩技藝的女郎來說,自然要精湛的多。
昭和公主追不上她不稀奇,可大半兒禁衛都追不上,這便讓人嘖嘖稱奇了,林縉怕會出事,留下其餘禁衛,自己揚鞭追了上去。
已經到了平陽侯府所在的街道,韓國夫人飛馳到了府前,將將勒住馬,便見有人從偏門那兒出來,語氣既欣喜,又焦急道:“侯爺回來了?天一黑,七娘肚子便開始疼,想叫侯爺過去陪陪……”
韓國夫人端坐馬上,聽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心頭便是一個哆嗦,凝滯幾瞬,方才翻身下馬,走到了那女婢面前。
她圍著玄色披風,又是騎馬歸來,夜色深深,燈火寂寥,那女婢便認錯了人,這會兒見下馬的是女眷,面色霎時間變了,話說了半截,便跟舌頭被剪了似的,再說不出別的。
韓國夫人看著那女婢,將她方才說的那句話咂摸幾遍,臉上的顏色便退了大半,她有些木然的近前去,道:“把你方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那女婢已經認出來人是誰,面色倉皇,瞧著比韓國夫人還要慘淡,話也不說,扭頭便跑。
若她肯留下,將事情說個清楚,興許還有可能是誤會了,可她做賊心虛,話都不敢說,便要逃走,韓國夫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她的心都在冒涼氣。
林縉跟隨過來,原本是怕韓國夫人孤身在前出事,沒想到這頭沒出事,那頭卻出事了。
他是外人,又是男眷,出了這種事情,韓國夫人怕也不想叫外人知道,林縉略一遲疑,便向她頷首致禮,退到了街口處,等待昭和公主一行人來。
韓國夫人心頭髮冷的時候,那女婢已經跑出去幾步遠,她回過神兒來,冷冷一哂,手中鞭子便靈活的甩出去,腕上用力,生生將人給拖回來了。
那女婢摔了一跤,好不狼狽,只是這時候,卻也顧不得別的,匆忙間爬起身來,口中道:“夫人實在是誤會了,我認錯了門,這才……”
韓國夫人心頭火起,一鞭子甩過去,嗤笑道:“你是從平陽侯府的旁門那兒出來的,哪有找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