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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憶盯著那個看不清面容,身形高大健碩的男子,緊張的心跳個不停,生怕自己的話對他稍有冒犯,一個揮刀,自己人頭落地。
時間彷彿靜止,王安憶呼吸都不敢大聲,靜靜等待對方回話,同時也不忘瞄著周圍環境,給自己規劃逃跑路線。
王安憶只見過庇護城內的暗殺者一次,是前幾年他跟著孟凡義出來覓食偶然碰到的。
當時那些人在圍剿一群吸光鷗,據孟凡義說,暗殺者有個傳統,就是每當一批初級學員畢業,就會帶他們出來練手,被練的一方通常都是慘兮兮的,繁殖能力極強的吸光鷗。
這些受過專業訓練,手段狠辣,對可能威脅生命的克里特生物毫不留情,宰完就走的暗殺者讓他們那次收穫頗豐,撿了個大便宜,把那些被圍剿的吸光鷗全都拖了回去當食物,以致後面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愁肉食。
不過孟凡義也說了,他們都是庇護城培養出來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沒有一點同情心,甚至比克里特生物還要駭人,殺戮過後從不多留,遇到了最好繞著走。
那之後王安憶就記下了——要遠離暗殺者。
今日再見,的確如此。
身邊躺著的電犬殘骸,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又不完全如此,畢竟自己還活著,而他們目前看起來也沒有要殺掉自己的意思。
至於他壯著膽子求油,還不是因為這諾大的森林,他想要再找到第二個人也沒那麼容易,而且還不知道沈珂那小子什麼處境。
試試總不會錯的,大不了就服個軟求個饒,臉皮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只要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
江源藏在護目鏡後那雙灰藍色眼睛上下打量著面前膽敢跟他要油的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離開的時候跟手下人微微點了下頭。
眼看著那人沒理自己,王安憶心涼半截。
行吧。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王安憶也沒多說,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驚訝的發現肩膀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過,現在正繫著白色繃帶。
他一愣,看向整齊有序離開的一群人,忽然心頭一熱。
這年頭,好人真是不多了,尤其是好的暗殺者。
不給油就不給油吧,萍水相逢能幫忙包紮傷口已經很不錯了,還奢望什麼。
等他捂著肩膀站穩,剛想轉身離開,就看他手下丟過來一個片狀物。
王安憶下意識抬起肩膀受傷側的手臂去接,一陣劇痛,沒接住。
他蹲下去把東西撿起來看:壓縮油。
別看這麼小小一個,足夠他開到庇護城再回去的了!
王安憶欣喜地晃著手裡的壓縮油沖他們離開的背影大喊:「謝謝!你們都是好人。」
看著重新隱匿在黑暗之中的一群人,王安憶拖著病軀往回走。
幾分鐘後,等他走到車邊,剛剛拉開加油口準備把壓縮油丟進去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有兩束光影。
那光束越來越近,王安憶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別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他來不及加油,趕緊跑到前面,一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關門,落鎖,拿火/束/槍。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堪稱完美。
王安憶度過了最漫長的十幾秒。
他屏住呼吸,等候危險降臨。
待他看清來者是人的時候,長舒口氣。
他認得。
救兵來了。
但他不記得自己把遇險的事情告訴過大本營。
接著他瞄到垂在空中,還微微悠蕩的對講機,笑了。
沈珂,你小子還行,知道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