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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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關憶北終於把電話放下了,他推著桌子坐直了身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靠著椅子,閉目沉思。
莫羨慢慢站直身子,離開門板,悄悄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她成功把他留下了,本應該高興的,可她高興不起來。
她不知道之後會怎麼樣。
他應該會怪她吧?
她好像是把當年離婚前的事情又做了一遍。
那時候她怕失去他,極力阻止他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的活動。現在她還是因為怕失去他,阻止他去救人。
她像是一隻困在倉鼠球裡的倉鼠,她以為自己跳出去了,可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依舊還在同一個球體裡重蹈覆轍。
莫羨沿著樓梯慢慢下樓,到了一樓客廳,走到窗前。
外面雨貌似下得很緊,她把窗戶推開,雨聲驟然大了起來,一股潮氣撲進來。她往院子裡看,樹枝搖曳,花草被打得東倒西歪,天地間水霧朦朦,混沌不清。
她環起胳膊抱住自己。
她有點怕。
冷靜下來以後,她想得更多。
她怕一條生命,因為她的任性而逝去。
心臟手術的死亡率很高,在關憶北所在的醫院,能夠控制在5。可不管這個數字多低,總是意味著有人會無法從手術室裡被活著推出來。所以才會在手術前,跟患者家人簽訂同意書。
每個病人在進入手術室的時候,都希望得到最好的救治。而關憶北的手術成功率一定比小張醫生或者宋若詞要高的。可今晚這場手術,因為她的干預,關憶北沒有參與。那麼如果病人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
“我以為你會走。”關憶北在她身後說。
莫羨沒動,手掌在胳膊上搓了幾下,平靜地說:“雨太大了。”
關憶北走到她身邊,伸手把窗戶關上。
“溼氣太重,對身體不好。”他說。
玻璃上映出他們兩個的身影,莫羨垂下眼,不敢看他,她看著地板。這房子的地板都是橡木的,一塊塊的粗大實木,已經舊了,塗得紅漆有些殘破,但是很結實。
可惜她的心沒那麼結實。
她心虛。
“手術開始了嗎?”她小聲問。
“開始了。”他說,“小張的方案很完備,他說他沒問題。”
“那就好。”她喃喃。
“想喝咖啡嗎?”他問。
她想了想,心臟手術少說得八個小時,他會待命等待諮詢,她也沒有睡覺的心思,所以今晚註定無眠。她點頭。
他則說:“上次鴻年送我一罐咖啡,味道還不錯。”
莫羨勾勾唇角,轉過身。
她想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坐坐,離開這惱人的雨聲。
關憶北突然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她吃了一驚,扭頭看他。
“不會有事的。”他說,笑得溫和。
……
“你指什麼?”她問,心裡惴惴。
關憶北含笑看著她,說:“小張雖然是個新人,可他基本功紮實,欠缺的是臺上操作經驗,遇到緊急情況怕不能應變。剛才,我把可能出現的問題都跟他說了。傾囊而授。”然後他促狹地對她眨眨眼,接著說,“這次手術之後,我只怕,會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他這是在安慰她?
他在她心裡安了竊聽器嗎?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莫羨別過頭,淡淡說:“我不懂你說什麼。”
關憶北笑笑,指著餐桌說:“坐一會兒,等我的咖啡。”
他去了廚房,她站著原地沒動,聽到他翻箱倒櫃找東西的聲音。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