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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富商哈哈大笑:「那你阿哥在書院可有學到有用的?」
巴子抬抬下巴,有些驕傲,聲音都大了幾分:「我阿哥就在蹴鞠隊裡呢,客官下午就能見我阿哥打球。我阿哥身強力壯,手腳靈活,在水裡就是魚,在樹上就是猴,在田裡就牛……」
方富商等人又是一陣大笑,這又是魚,又是猴的,可把他兄長埋汰得夠嗆:「我們定好好看看,若你說得不假,定與你賞銀。」
巴子人小,膽大,話密,一路走來,揀了街上的小攤小販與他們說各種各樣的吃食,不知不覺間,方富商等人的小廝手上捧了滿滿當當的各樣吃食。
「巴子,你怎不跟我們說店鋪裡的吃食?」方富商等家大業大,幾把銅板九牛一毛都夠不上,只疑惑自己等人是不是被這小子給哄騙了。
巴子道:「短街店鋪裡賣的吃食,十家裡頭,九家半賣的都是京裡的吃食,街頭挑擔的才是棲州的。小子想諸位阿郎都是禹京來,家裡頭吃的早吃膩了,自是要嘗嘗棲州地道的。」
方富商點頭:「不錯,竟有幾分道理。」如他手頭的吃食,兩片碧葉,夾著彈牙軟糕,入口清涼,微苦卻又甘甜,若就著酪茶吃,定是佳品,「這可是節令之物?」
巴子道:「小子不知算不算節令之物,只秋後到處見賣,可過年時街頭也能瞧見。」
於富商道:「這裡冬不冷、春不凍,四季並不分明,這物也罷,人也罷,倒是不能常理來論。」說不得,連蹴鞠也不與京中相同。
他們這一夥人衣裳鮮亮,又帶跑雜小廝,便讓街上抬輦的給盯上了。
原先棲州城中泥濘,滿街都是爛葉臭魚,汙水橫流,常常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家中稍寬裕點的若要出行,便叫上一臺輦椅。樓淮祀惡治了一番街集,不叫亂扔臭魚爛蝦敗葉,街面乾淨,往來的住戶行人,好些就棄了輦椅,自己兩腿走道。
抬輦的這夥人買賣壞了好些,心中有氣,又不敢發作,姓樓的狗官下手可不軟,他們敢生事,他就敢把他們拉去清汙水溝。窮而思變,這些抬輦動了動心思,專挑外來商戶,抬的輦也拾掇了拾掇。
他們原本用的輦椅簡陋,一個藤椅兩邊插兩根竹槓,牢牢綁住,前一人後一人,便可抬著走。有些連藤椅都沒有,劈了竹子搭出個能坐人的臺子便是,綁得也隨意,走著走著散了架,跌人一跟頭。
外來商客有錢,如何看得上眼這些輦椅?不得已,這些抬輦的尋到藤匠,新編了藤涼椅,又在上頭擱了涼簟,扶手處為了不硌人,包了軟墊,連竹槓上都纏了紅綾,圖些喜慶。
坐一次輦的錢亦是連翻好幾番,早前一文錢走一趟,如今是十文錢去一回,遇到大方的外商客,隨手還能多給幾個銅錢。
因此,這些抬輦的見著外商客,兩眼精光四射,有如盯上一塊肥膘肉,短街老街常見抬輦的壯漢凶神惡煞地強買強賣,硬要外商客坐他們的輦,不坐他們還不干休,在後頭死死跟著,能跟出一條街去。
方富商等一看便是油光水滑的肥羊,還連著好幾隻。
「不坐輦,我們郎君願意自己閒逛。」小廝趨上一步,要將這夥人趕走,卻哪裡趕得動,前一抬,後一抬,旁邊再橫一抬輦椅,直把路給堵得死死的。
方富商幾人皺緊眉,面上都帶上了一點惱意:果是邊蠻之地,縱有幾分起色,卻仍如匪窩賊寨。
巴子著急起來,他是領路的,起了衝突他得領一份責罵,在人群裡放開喉嚨一聲尖叫,大叫:「巡差大哥,這有強要人坐輦的。」
這一聲吼真是氣壯如翼德,只差吼斷長板橋,方富商抬手掩了掩耳朵,還未回過神來,就見五個差役不知從哪個小巷裡鑽出來,瞪眼喝止:「哪個許你們強要人坐輦?」
領頭的抬輦陪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