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36(第1/2 頁)
季燕然笑道:“別擔心,你只管好好歇著。”
雲倚風點點頭,目送他出了臥房。
背影高大,走路帶風。
沒病沒毒,令人羨慕。
……
積雪反射月光,夜晚也明亮。
白玉塔四周掛著啞鈴,看起來還很新,上頭雕刻密匝花紋,不是常見的芙蓉瑞獸,而是類似於骷髏的詭異圖騰。
真有蹊蹺,或者……故弄玄虛?
季燕然靠在圍欄上,獨自看著這座被風雪掩蓋的空曠莊園,若有所思。
空氣越發寂靜,刺骨的寒冷如同凍結了萬物,除了積雪的撲簌,剩下的就只有……雪貂?
一隻白色的小東西從房簷上飛速跑過,滾在厚雪裡撒歡。
季燕然第一反應就是逮回去給雲倚風。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卻又及時想起來,自己堂堂一個大梁兵馬統帥,在暗探之夜滿雪裡跑著抓貂……傳出去丟人。
像是覺察到有人正在覬覦自己,那小糰子很快就溜達去了遠處,皮毛融入白雪,再難尋得。季燕然內心遺憾,只好自我安慰,再討喜也無非是個寵物,不能吃不能喝,若真送禮,還是得送些實用的,比如說,血靈芝。
可一想到這三個字,蕭王殿下就又開始頭疼,覺得還不如抓貂,至少貂能看得見摸得著,比起那雲裡霧裡神話裡的血靈芝,不知要好找多少倍。他原想著等事成之後,就算沒有藥材,也能出海請神醫鬼刺前來看診,多少算些許彌補,卻沒想到對方早已去過迷蹤島,連最後一條路也被堵了個嚴實。
這忽冷忽熱的打擺子,究竟是個什麼糟心毒?
季燕然單手撐住下巴,一臉愁悶。
可惜老吳不在身邊,不然還能問一問。
老吳名叫吳所思,漠北軍先鋒副官,其實一點都不老,三十多歲風華正茂,年輕得很,打仗兇猛做事幹練,本是克敵將才,但實在嘮叨,管天管地管穿衣,管吃飯管喝酒管花錢,恨不得在軍中給他自己設個管家職位,再將賬本掛在脖子上日日算賬。季燕然被念得幾欲崩潰,索性一竿子把人支回王城,這幾個月一直待在蕭王府——正好他會些醫術,平時老太妃有個頭疼腦熱,也不必再折騰去宮裡請御醫。
如此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就已天光大亮。廚房飄出白白煙霧,是玉嬸在準備早飯。
雲倚風正站在迴廊下。他昨晚睡得香甜,早起也懶得換衣服,雙手叉腰活動筋骨,一頭墨黑長髮被風吹得到處飛,領口也大咧咧敞著。
季燕然走進院門,被這副狂野尊容驚得一愣。
雲倚風趕忙扯起寢衣:“我穿了!”
季燕然哭笑不得:“你是當真不怕凍病。”
“病了正好,說不定能以毒攻毒呢。”雲倚風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玉釵,把頭髮歸攏整齊,“昨夜沒動靜?”
“沒有。”季燕然道,“後半夜時,我去各處都看了看,似乎每個人都睡得很好。”
雲倚風擰溼帕子擦臉:“賞雪閣裡接二連三鬧出命案,若換做旁人,只怕早就惴惴難安,他們倒是睡得安穩。”說完又及時補一句,“當然,我不一樣,我是病人。”所以睡多久都是理所應當。
“今日氣色看著好了許多。”季燕然伸出手,本想試試他的額頭溫度,卻被閃身避開。
在外頭待了一整夜,誰知道你都摸過什麼,萬一去完茅房沒洗手呢。
還是躲遠些好。
季燕然生平頭回被人如此嫌棄,瞠目結舌之下,剛打算開口教訓一番,雲倚風已經裹好外袍,抬眼道:“我知道,西北雁城的未婚姑娘們,此時正在哭天搶地、要死要活地羨慕我。”
說這話時,他神情無辜,卻又沒掩好笑意,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