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_55(第1/2 頁)
“嬸嬸你看。”雲倚風揣起手,用胳膊肘搗了搗,“你我白擔心一場,原來是去尋酒了,現在還覺得他這人可靠體貼嗎?”
“是你說的,風雪之中糧食珍貴,酒自然也珍貴。”季燕然一笑,又道,“金兄也來一罈?”
金煥連連擺手:“兇手雖已死,卻也不是什麼安穩世道,保不準還會有新的亂子,我們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他情緒頹廢,離開時背影都在打擺。季燕然把酒罈子遞給雲倚風,另一隻手拿過燈籠,扶著玉嬸也回了住處。
飄飄閣內一共只有兩間客房,玉嬸佔了一間,剩下的兩人分另一間。
雲倚風將酒罈隨手放在桌上,站在他臥房門口打量一番,誠心建議:“王爺在地上多鋪幾床厚褥子,晚上睡起來就不冷了。”
季燕然自然不會搶這張床,不過此時見他一臉理直氣壯,心裡卻也好笑,於是提醒:“這好像是……我的房間?”
“看王爺這般高大威猛,身強體健,想必打仗時沙坑雪窩都鑽過,應當早就習慣了。”雲倚風拍拍他的結實胸口,淡定道,“而我就不一樣了,身嬌體貴,從沒吃過半分苦,哪裡能睡在地上。”
他態度真誠,眼神又無辜,說起話來不像搶床惡霸,倒像是正在許給對方一個天大的好處。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人也纖塵不染,在燭火籠罩下越發如盈盈一捧細雪——不用再背誦“我有病,我中毒,多謝王爺血靈芝”,王爺便已經主動退讓,舉手道:“我替門主鋪床。”
“這怎麼好意思。”雲倚風虛偽客套,將被褥一股腦塞過去,“多謝。”
……
蕭王殿下的床很軟,也很好聞,不似一般富貴公子用的厚重沉香,反而有一絲清冽悠遠,像西北長天的星空,在夜風吹拂下閃爍明滅,再於清晨時分,降下一場霧濛濛的微涼白霜。
雲倚風挺喜歡這香氣,放鬆地躺在錦被中,和他聊著聊著,不自覺就合起雙眼,沉沉睡了過去。
季燕然替他放下床帳,睏意全無,盤腿坐在地上想了一整夜往後的部署。
翌日清晨,西暖閣。
地蜈蚣做好飯,敲了半天臥房門也沒人開,又不敢得罪那冷血祖宗,便小心地將飯菜蓋好用爐火煨著,自己一路逃去飄飄閣透氣。
“雲門主,季少俠!”他粗俗慣了,又知這二人好說話,因此大咧咧就闖了進去,只是腳還沒落地,脖頸上就被人架了一把寒冷長劍。
地蜈蚣魂飛魄散:“雲……雲門主?”
“你來做什麼?”雲倚風冷冷看著他。
地蜈蚣被他問得一頭霧水,不做什麼,我還不能來串門了?先前也沒說過啊。他小心翼翼地往後縮了縮,好離那奪命飛鸞遠一些,哭喪著臉道:“我就過來坐一坐,再討杯水喝,難不成又出事了?”
雲倚風眉峰如刀,通紅眼底結著重重寒霜,許久之後,方才咬牙道:“玉嬸死了。”
第19章剩四個人
地蜈蚣雙腿一軟,驚愕道:“玉嬸……玉嬸她不是住在飄飄閣中嗎?”
眼見那飛鸞劍還架在自己肩上,雲倚風又不說話,地蜈蚣僵著一動不動,腦海裡飛速轉了一圈,主動告密:“我方才做好飯後,敲了半天門也沒動靜,臥房裡沒人,會不會是暮成雪乾的?”否則還有誰會如此膽大,敢在風雨門門主的眼皮子底下行兇殺人?除了自己,賞雪閣內就只剩下一個神思恍惚的金煥,那大哥莫說是行兇了,路都走不穩當。
“去將所有人都叫來飄飄閣。”季燕然從房中出來,沉聲道,“一個一個把話說清楚,昨晚都做了些什麼。”
地蜈蚣趕緊答應一聲,忙不迭跑了出去。玉嬸的屍首被暫時停放在院中,上頭覆著乾淨被單。暮成雪來之後掀開檢查,就見她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