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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卻道:「你男兒家哪裡知曉裡面的齷齪骯髒,你侄兒打抱不平,為的是一個賣身女,哪裡知曉裡頭有沒有攀附之事,若有攀附之事,焉知她會不會攀咬,若無便罷,若有,你是說也說不清,道也道不明,她一個在街集賣身葬父的,可憐辜恓,你聲高喝責,倒像官欺民、富欺貧;體恤於她,賠得又是自家體面名聲。自打公主下嫁咱家,說話做事不拿大不捏勢、溫和有禮,公主這般,咱家更當珍而重之,尋常煩憂事,如何好去打擾公主?不如事了之後,好好與公主分說。」
沐三差點被他親娘繞暈,他理了理,沒理清這裡面的繞繞彎彎,索性懶怠多想,實誠人有個好處,聽什麼信什麼,反正他娘親與大嫂是定了主意要瞞著公主,他自不會唱反調:「眼下天晚,又出不去,只得等天明再計較。」又道,「明日侄兒歸家,問問侄兒的主意。」沐三對自己的侄兒很是信任,才華不少,急智不缺,不然也中不了狀元、娶不了公主。自己娘親和大嫂,都是婦道人家,再發號施令也是在府中的一畝三分地,能有多少見識?這事還是得聽他哥和侄子的。
侯夫人無奈,只得點頭應允,勉強一笑:「累三叔在外辛勞了。」
沐三面上一紅,道:「只沒幫上半分的忙。」
可不就是瞎忙活,白白跑細了腿,身心俱疲的侯夫人還不能不領這份情,家中遇事,侯夫人這才覺出夫君沐侯爺的好來。
跑得一臭汗的沐三揣著小內疚自去歇息了,剩婆媳二人在花廳對坐,說了幾句掛心話,老太太道:「 讓管事聽著更響,外頭好走動了,就趕去城門那候著。」
「是,兒媳記下母親的吩咐。」侯夫人點頭。
老太太過一會,忽天外飛仙飛來一句:「不知那賣身女生得什麼眉眼。」
侯夫人素手一縮,染了丹蔻的指甲因著錯勁,斷了開,疼得她輕「嘶」一聲,又立馬斂容,不動聲色地拿另一隻手蓋住,輕描淡寫道:「引得國公府小郎君慷慨解囊,想來生得不差。」
老太太往後靠了靠:「辰兒可不能犯糊塗。」
「母親放心,斷不會如此。」侯夫人輕聲道。
「這便好。這便好啊!」老太太微嘆。
他們婆媳千思萬緒,回了自己院中沐二卻是怒氣不消,腳一拐去了心愛的小妾那,沐二夫人也不在意,她是應付不來丈夫的怒火,巴不得他去妾室那裡消消氣,還賢良體貼地送去幾樣酒菜,好叫夫郎爛醉溫柔鄉。
可惜,沐二沒醉,他家花野花處處香,紅粉白紫朵朵誇,顧了這一叢,冷落了那一攏,等來他的小妾可不得打疊百萬種柔腸奉承討好他?
沐二說狗醜,小妾跟著罵貓慫;沐二罵燈下影最黑,小妾說影黑好藏鬼;沐二說他老孃就是偏心的鬼,小妾道手背肉比手心薄,胳膊肘也分裡和外。
沐二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罵侄兒沐安辰:狗屁路見不平,分明因色起意,要是那賣身女貌若無鹽,他不信他的好侄兒會與李家小郎君大打出手。
罵罷沐安辰,沐二又罵親娘和長嫂:自作聰明、自欺欺人,只你二人會算計,還想瞞公主,說不定公主早知道了……
罵著罵著,沐二沒了聲,一個激靈,一拍腿:著啊,自己這是了悟了啊。
沐二也沒心思再吃酒了,一筆寫不出兩個沐字,他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也明白,骨頭連筋,撕擄都撕擄不開,他娘和長嫂出餿主意,再餿他不也得捏著鼻子吃下去?
可要是公主已經知曉了呢?
公主要是知曉,他就得站公主這邊。
人是金枝玉葉,聖上的心尖,看他那偏心偏到胳肢窩的娘就知道大凡是人,對心尖尖都是千好萬好的,公主手指縫裡漏點出來,就夠他受用無窮。
沐二越想越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