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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好拿方舊帕、衣裙當見禮,好歹也是做人婆母。最後取了一個鑲玉金指環,樣式不好,玉也都是絮紋。聽聞新婦孃家也是清貧的,能見什麼好物?
齊氏這麼一想,拿手帕將指環包了,放在一側,只等到了沈拓成昏以作見面禮。
齊氏在自個房中小氣糾結。
小李氏那邊興頭頭做起新衣,把舊的首飾拿去改了樣式,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天仙的模樣去沈家吃酒宴。
又暗恨沈拓成昏選了冬日,不能穿輕薄的衣衫,顯不出自己的身段來。想著能在宴中得個夫婿,下、半身也好有個託靠。
小李氏摸著自己仍舊光潔的面頰,到底一日不比一日飽滿豐盈。
季蔚琇看重沈拓,接了請帖,他又沒架子,本想親去與他做臉。
季長隨道:「郎君喜愛都頭,捨得身段。只是,郎君赴宴,卻讓都頭紮了眼。再者郎君每日都說患什麼……寡什麼的……前頭縣丞孫兒辦百日宴,郎君連個面都不露,反倒去一個都頭家裡喝喜酒……」
季蔚琇展顏一笑,伸個懶腰,道:「也罷,你備了厚禮替我去一趟,回來與我說宴上有無趣事?」又道,「有好酒帶一小罈子裡回來。」
季長隨不吭氣,半晌道:「郎君,世子特地囑咐過,不讓你多飲。說你醉了盡做糊塗事,半夜不睡,乘舟賞雪,凍得臉都青了才回來。」
「哼。」季蔚琇眉眼染了緋色,「阿兄真是多嘴,這也到處亂說。」
季長隨笑:「郎君還說呢,撇了小的自個不見了人影,回來險些凍病了。夫人氣得罵了我一場,還罰了我的銀,只差沒將小的攆了,姨太太還急哭了。」
季蔚琇看他:「早知你這麼多舌,當日就不與你求情了。」
季長隨揖禮求饒。
(二)
十一月難得都是好天氣,冬陽暖暖。
日子一日一日逼近,沈拓越發坐立難安。曹沈氏提前兩天就讓許氏等人過來幫忙,食手要請,食材要定,酒水要辦,親朋要請……
沈拓親戚不多,朋友卻多,大家呼啦一大幫子人,這個幫著定魚,那個幫著定肉,這個搭了廬帳,倒把事都分配光了。
沈家娶婦,再忙碌慌腳也顯熱鬧喜慶。
何家嫁女,人又少,父女相對,往事歷歷,難免幾分傷感。
盧繼娘子初七便帶了包袱來了何家住下,又將何棲的嫁妝理了一遍,一抬一抬歸整好,挑擔皆用紅紙包了。
晚間盧娘子睡在了何棲的屋中。
何棲情緒不高,散了頭髮坐在妝檯前,盯著跳躍的燭火發愣,後天就要嫁了,心裡慌慌得沒有主意,又有些擔心何秀才。
盧娘子站她身後,取了篦子為她篦頭髮:「小娘子養的一把好頭髮,黑油油的。」
何棲輕道:「大了頭髮倒多了起來,依稀記得歲小時,稀黃乾枯,連個發揪都梳不起。阿爹笨手笨腳為我梳了,這邊的梳好了,那邊的倒散了。」
盧娘子不禁笑:「郎君哪會這個!他是讀書人,寫字看書……」輕嘆一聲,「郎君也是命苦之人,娘子在時,他們何等情深愛重,別家過日子總有牙齒咬著舌頭的時候,他們卻連紅臉都少。
只是老天爺不開眼!
娘子更是薄命,明明嫁了好人家,若是得個一男半女,開枝散葉,一輩子再沒什麼不足的。偏偏生養了多胎,沒一個能養下來的。
雖然夫君家婆都沒多話,娘子自個卻是過不去,成日鬱鬱不解,生生把身子愁壞了。懷最後一胎時,也有了些年歲,身體不好,懷相又差,請了郎中都直搖頭。郎君連虎狼之藥都買好了,只道非是娘子之過,實是命中註定無子。
娘子只是不肯,只哭道:夫君不要,我卻不想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