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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放下竟是如此簡單,可我依舊放不下你。
「後來我問褚蕭,若我放他出獄,將他如褚離歌一般囚如籠中鳥,他可願意。
「他說不願。
「我知道,他並非不願離獄,而是不願向我低頭。
「褚蕭與褚離歌二人,他們有著不同的半生,我本想給他們同樣的歸途,可他們終究還是那麼不一樣的人……」
將信箋折起,趙臨鳶眼中有霧。
是啊,他們是那麼不同,有著不同的半生,和不同的前路。
可如今兵臨城下的趙雲,和腹背受敵的趙素,他們又將走向怎麼的前路呢。
再過了幾日,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趙臨鳶站在窗臺前,抬眼望著幾日前她望過的同一片河山,俯眼望著幾日前她曾望過的街道,一切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不同。
但她知道,早已有了許多的不同。
這一日,風雨滿樓,趙臨鳶坐在客棧裡,被百姓的交談聲圍繞,四面八方是一層又一層的訊息:比如大殿下趙素擒獲叛軍後終於順利登上王位,比如二殿下趙雲被封蘭襄王,比如新王上賜了一座新的府邸給他,他卻遲遲不肯接受……
這幾日民間的殺伐擄虐告一段亂,王宮中的大肆廝殺也已終止,新王上沒有對外說明誰為作亂之人,但眾人猜測,此事與被封了蘭襄王的二殿下斷不會全無關聯。
但猜測終歸是猜測,終歸只能爛在肚子裡。
真相如何,知道的人不敢說,不知道的人猜到了也不敢說。
如此,天下便只有偽作不知之人了。
趙臨鳶輕輕笑一笑,感慨這還真像趙素的作風。
同樣聽著百姓談論的還有站在二樓的薛兆年,趙臨鳶起身離開了位子,恰與薛兆年俯眼看她的目光對上,她垂下眼,嘆一聲,便上了樓。
薛兆年在屋中再次為趙臨鳶號脈,不經意間看向她的眼神卻有些複雜,似漫不經心感慨道:「新王上宅心仁厚,顧念手足之情,未對作亂之人趕盡殺絕,卻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趙臨鳶似乎聽出了薛兆年這話中藏著的深意,那隻被他捏住的手腕便顫了一下。
手足之情?
趕盡殺絕?
她原本以為,趙素未向臣民公開叛亂之人,是想給趙雲一條活路;他將趙雲封為蘭襄王,是想給他一分體面……
可當真是如此嗎?
至少薛兆年似無意間說出的這句話,又似刻意提醒她的這句話,意味著此事或許不像趙臨鳶想像的那般簡單,更不像百姓口口相傳的那般簡單。
想到這一層,趙臨鳶望向薛兆年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當初這個遊蕩在外的神醫自從為趙臨鳶解毒之後,便在王宮裡住了下來,這些年,他既無差事也無主,活得那叫一個逍遙自在。
可越是逍遙,便越比身處迷霧的當局者多了些通透;越是自在,便越比關心則亂的許多人多了些清明;所以許多事,他總是能比常人多看清幾分。
那麼,他對趙其宗、趙素以及趙雲三人的瞭解,想來也是比趙臨鳶多幾分的。
於是,趙臨鳶便問他:「薛伯伯認為,封王一事還有內情?」
「嚯,我就是一個得了老王上的便宜,在王宮中混吃混喝了二十幾年的糟老頭兒,哪裡會知道你們王族兒女的內情?」
薛兆年看似油鹽不進,說話滴水不漏,但瞧見趙臨鳶像個小姑娘一樣兇巴巴瞪著自己時,他又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鳶鳶啊,帝王家哪有絕對的寬仁,你那大哥再如何寬仁,也斷不會對一個隨時會威脅到他王位的弟弟寬仁啊。」
聽了這話,趙臨鳶的心,驚跳了一下。
她的腦中迅速閃過了趙素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