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1/3 頁)
再不似當年同學會上的溫聲勸慰,她這次的態度強硬許多,看一眼那頭仍在抹眼淚的宣展,手指繼續向下,握住他手腕,“拳頭鬆開……這是在新加坡,不是國內。你先鬆開。”
小孩兒?新加坡?
蔣成聽得氣極反笑:他跟小孩兒計較是今天而已嗎?何況這能算“小孩兒”嗎?這種不分輕重、胡作非為、拿年齡當藉口、看起來什麼事都不懂其實什麼事都門兒清的小屁孩,憑什麼有事沒事哭哭啼啼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欺負成年人不會哭?覺得在新加坡他就不敢對他怎麼樣了?
舒沅知道他那些情緒,只得放軟語氣:“你先冷靜一下行不行?”
“……”
“不要讓我難做,行不行?”
時隔多年,他還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
聽得這句,終究還是別開臉去,緊繃的手臂逐漸鬆開。
為自己回籠的理性,也為舒沅的態度。
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而舒沅鬆了口氣,也鬆開他的手。
急於走向宣展那邊理爛攤子前,腳步一頓,又莫名沒忍心似的,扭頭扔下一句:“……我不是偏袒他。”
“不是?”
“蔣成,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私事影響你的判斷,也影響我的工作。”
“……”
“在這點上,你以前比我做得更好,不是嗎?”
話畢,她拉過宣展,匆匆離開。
*
事實上,宣展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對於太早就被推著長成一個成熟大人的舒沅而言,至今仍是無法同感的未解之謎。
她甚至無法讀懂他的眼淚,他的崩潰,他的委屈,只能在面對他時,頗無奈地感慨著:有蔣成的典例在前,她也許一輩子也明白不了,為什麼宣展至今還意識不到,命運不是靠示弱和流淚就能改變的。
或許只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蔣成吧,她想。
越是缺愛,越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什麼都不缺,明明真的很固執,但是拋卻他們之間的不愉快,她其實又很佩服蔣成,能做出今天的成績,而不是沉湎於用墮落的方式強調自己的存在。
同樣的,後來發生的事情,也的確如蔣成一開始所料。
雖然身上還留有不少狼狽剮蹭痕跡,宣展仍在所有知情者面前堅稱,自己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在昨晚舒沅送他回到房間後,又深夜從緊急逃生通道離開,在海灣別墅宿醉一夜,最後發現睡過了時間,才匆匆趕來,與人無尤。
甚至連他捱了richard一巴掌,最後在成年禮上幾度錯亂用語、將致謝詞背得顛三倒四,也被蔣成一一料中。
那麼宣揚呢?
主人翁離場、恢復平靜的午宴上,舒沅側頭看向身旁。
她不知道宣揚究竟聽到了多少,隱藏了多少,但他的確還是平時那副懶散淡定模樣,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看笑話的時候看笑話,偶爾側頭撞見她眼神,似還饒有興致一挑眉,口型問她:“看我幹嘛?”
他已成功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但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戒心,有了計算,哪怕箇中的利害與你並沒有切身的關聯,卻免不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也就再難做到之前那樣的推心置腹。
——遑論他們從一開始,也不過只是關係比較好的上司下屬而已,她對他的家族秘密並不感興趣,更不會去點破什麼。
因此,心照不宣間,她也只是看向宣揚,繼而平靜笑笑,搖頭道:“沒事。”
當日的晚宴過後,來自世界各地的賓客先後離開。
宣展及宣揚因召開家族會議而滯留新加坡。
至於舒沅,則特意找了個避開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