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這樣就不疼了(第1/2 頁)
薛鈺寧並上腿,腳跟擋住正中央的位置,膝蓋也遮住胸前。
可紀遠雲本來也沒打算進去,只與她對視一下算作招呼,更不回答那看似疑問實則埋怨的話,拖著行李箱到房間深處。牧微明衣衫不整地靠在牆邊,示意他另一張乾淨的床。
“那是你的。”
“我知道。”他答。
從整潔程度,他也能猜出哪張沒動過,何須他額外提醒。
近乎全透明的玻璃浴室,簾子也沒拉上,紀遠雲站在床邊卻可以看到薛鈺寧的後背。她剛穿上襯衣,正從領子裡扯出頭髮,搖擺抖動。
山上那通電話就是他打的,與牧微明同樣,紀遠雲收到會議通知後就收拾行李出發,只是所在部隊的位置比他稍微遠些,路遇堵車,晚幾個小時才到。聽聞參會名單,快抵達前他便向牧微明確認了一下,正好湊個臨時室友,順便得知薛鈺寧也在這裡。
“窗簾也不拉。”紀遠雲繞過客座沙發,站到陽臺窗邊。日暮已逝,房間的光照投在外面的藤椅上,護欄邊枝繁葉茂。橫向的樓,左右看不到其他客房,自然也無人能窺見室內,但謹慎些總沒錯,何況是他們——
他剛拉上轉身,那兩人早已擰作一團。
牧微明坐在床邊,胯間的東西被薛鈺寧握住來回,她跪在他身旁,四指託著他的下巴索吻。誰勾引誰,誰主動的,一目瞭然。
壓根就沒人在聽紀遠雲絮叨。
奇怪的是,他對大多數接近薛鈺寧的同性都報以敵意,對牧微明卻總是會額外開恩,除非他太得寸進尺。或許可以解釋為,從一開始,他就被迫接受了他的存在。
大課間去做廣播體操的路上摩肩擦踵,有人趁機揩油,隔著校褲摸了薛鈺寧的大腿,自以為不會被發現,實際被她抓個現行。秉著有仇當場就報的態度,她讓那個男生用接受批評教育和記過換來一次不用做操的機會。
本來事情到此兩清,可那男生抹不開面,與幾個好兄弟大聲密謀要報復,讓她放學等著。
薛鈺寧倒是厚道,說等著就真等著,還買一送一,附贈個紀遠雲。
她靠在寫著“拆”字的牆根,用附贈的木勺挖著一盒冰激凌,塑膠盒裡叄種口味拼裝的那款。粉色的草莓味挖得快差不多時,紀遠雲扭扭脖子完工,地上橫七豎八地趴著幾個人。
都說紀遠雲像條“瘋狗”,純粹武力值來說,以一敵多他勝算不大,可就是不計後果。誰都怕他那樣的,見血反而更有戰意,純粹從氣勢上壓垮敵方士氣,其實受的傷不比那些人少。
他們爬起來逃跑後,紀遠雲走到薛鈺寧跟前。
年輕時候的感情幼稚又中二,明明世界都看不透徹,卻總想當英雄。
“疼嗎?”她看見他顴骨上劃破的口子和手上的淤青。
他倒誠實:“疼。”
薛鈺寧把舀著冰激凌的木勺塞到他嘴裡,塑膠盒貼到傷處。
他微蹙眉頭,咬緊牙關怕勺子掉出來:“嘶——”
“給你冰敷一下。”薛鈺寧抽出他口中的木勺,再挖一坨自己吃。
兩股涼氣從手上和胃腔擴散,在身體裡攢動,紀遠雲又問:“有獎勵嗎?”
有嗎?
為她受這麼多傷,該有的。
薛鈺寧看向他顴骨的傷口,驀地湊近,柔軟的唇在那裡貼了片刻,沾到血腥氣。他們以前從未靠得如此近過,近到臉上血管的顏色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近到虹膜失焦。紀遠雲停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渾身只有那個地方還擁有觸覺。
半晌,她移開:“這樣就不疼了吧?”
其實還疼的。
但紀遠雲搖頭:“不疼了。”
因為這一次接觸,紀遠雲的心情愉悅了叄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