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2/5 頁)
晨聽見門開的聲音。
“起床。”陳秀蓮開啟燈,蹲下身來拍打劉晨的臉。
劉晨在潮溼的地下室裡待了一夜,頭疼欲裂。他被拍時不自覺地哆嗦一下,剋制著自己想要躲避的念頭,生怕刺激到陳秀蓮。他啞著嗓子回答:“醒、醒了。”
陳秀蓮握著挑東西用的木棍,把棍子從視窗戳出去,頂住鐵皮蓋,拉過來蓋住窗。
雨聲變得沉悶,像是被鍋蓋罩住的熱油,而劉晨就是油裡的肉。劉晨的眼鏡不知道掉到了哪裡,此刻看牆壁都是模糊的。他轉動著眼珠,喉嚨裡著火,那是他昨晚喊叫的後遺症。
“我想了一晚上,”陳秀蓮放下木棍,端起飯碗,邊吃邊說,“你的初衷也是好的,對吧?你報道那些事情,我覺得挺好的,就是有些話很……”她想著詞彙,“像何志國。”
劉晨昨晚被打蒙了,這會兒背上火辣辣的。他轉動著眼珠,只能看到陳秀蓮的鞋。
陳秀蓮今天穿著自己的鞋,還打算等會兒去上班。她吃飯很快,碗裡都是肉。這些肉堆積在冰箱裡,再不吃就壞了。她說:“你很有文采,我以前還想給你打電話。你放在主頁上的號碼是真的嗎?”
劉晨篩選著關鍵詞,他乾澀的嘴唇翕動,回答道:“真……真的。”
“早這樣說,”陳秀蓮把碗筷擺放到一旁,“我還以為是假的。”
劉晨覺得胸口束得太緊,身上的繩子讓他無法正常呼吸。他蹭著地面,翻動了一下身體。
陳秀蓮看著劉晨像蛆蟲似的蠕動,問:“你給我打過電話嗎?”她像是擔心劉晨無法理解,專門把通導器拿到劉晨眼前晃了晃,“給這個,打過嗎?”
劉晨迅速搖頭,臉上溼乎乎的。他張開嘴就是潮黴味,這味道像是要把他吞噬。
“哦,”陳秀蓮收回通導器,“不是你啊。你認識‘五月的雪’吧?你們聊過天,我在聊天室裡看到了。”她有點失望,“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以為是你想幫助我。我一直想和你聊聊,聊聊我的生活。”
“我們……”劉晨倉皇地吞嚥著唾沫,溼潤喉嚨,“我們現在也可以聊。”
陳秀蓮聽著雨聲,想了很久,半晌後她說:“不了,你也沒意思,報道都是在騙人。”
她站起來,撥開桌面上的雜物。有兩把菜刀插在套裡,她把它們拿出來,摁在磨石上磨。她已經熟練了,學會了用菜刀來解決問題。
何志國留下的磨床和鋸都不耐用了。
劉晨聽著磨刀聲,喉間緩緩逸出哭聲。他用力地抽泣,把眼淚和鼻涕蹭了自己一臉,看起來既卑微又狼狽。他用額頭蹭著地面,哽咽著說:“對不起、對不起!但是霍慶軍,霍老師的案子是明確宣判了我才報道的。”他逐漸放聲哭,“你不能把這事怪我頭上,真的,我只是遵從判決結果。”
可是陳秀蓮不理他,她在昏暗的燈光裡,固執地磨著自己的刀。
* * *
雨水敲打著玻璃窗,程立新在調查室裡又哭又鬧,對樸藺說:“我真不認識什麼殺人兇手!”
晏君尋靠著玻璃,盯著程立新。他的思緒就像雨,迅疾地敲打在腦袋裡,把那些新舊細節翻來覆去地浸泡,彷彿要從中泡出點兇手的味道。
“楊鈺在240,”姜斂從另一頭走過來,對晏君尋說,“她說自己有幾個一起幹活的姐妹,其中有兩個都在普利小區附近的工業園裡上班。珏,跟君尋說一下詳細情況。”
“我核查了楊鈺這兩位朋友的資料,都是沒有透過區域稽核的黑戶,日常出入編號也不是自己的。其中一位叫林慧,是工業園鋼廠內部的食堂阿姨,使用的編號是她兒子的。另一位叫陳秀蓮,是工業園鋼廠內部的焦炭運輸司機,使用的編號是她丈夫何志國的。”珏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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