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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司硯也才比鍾意大三歲,護著鍾意的語氣,卻彷彿比她大十三歲。
男女之事上如此慎重,如果不是滿心滿眼的喜歡憐惜,陳俊寧實在找不到合理解釋。
鍾潤山五十八歲生日,仍舊簡樸,主張著不鋪張不浪費。
和往年一樣,這幾天家裡熱鬧,陸陸續續,一天到晚不乏有人提著禮品盒登門問候。
鍾意昨晚沒睡好,早晨九點多方醒,才得知賴司硯正在樓下,和陳俊寧一起陪恩師下棋。
鍾意靜靜看了哥哥片刻,「他們會在家裡吃飯嗎?」
鍾商言握拳輕咳,「往年都會。」
鍾意拉開房門,又輕輕推上,轉身回來。
「那幾點走?」
鍾商言思慮幾秒,「最遲下午四點。」
鍾意想了想,「既然現在有人陪爸爸,那我晚上再讓爸爸切我買的蛋糕。」
說完彎腰坐床邊,踢了鞋子,掀開被子準備補覺。
她躺下,轉過去身醞釀睡意。
誰知哥哥站在身後遲遲不動,空氣中沉寂了好半晌,鍾商言才在身後試探:「中午飯不吃了?」
鍾意輕輕睜開眼眸,臉頰無意識蹭著軟枕,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我準備一覺睡到晚上。」
鍾商言哭笑不得,「他一來,你連樓都不下了,省得大家不知道你們的關係,這麼拂他的面子,不好吧?」
鍾意不為所動,閉上眼眸繼續睡覺,許久不見鍾商言走人,才訥訥解釋:「不是不給他面子。」
她拉了拉枕頭,「不想見只是純粹不想見,那你說我下去,能說什麼呢。」
她慵懶地轉過來身,眼眸清澈,烏黑蓬鬆的長髮,遮擋了小半張臉。
「他說好久不見,我說近來可好,關心一下彼此的感情生活,聽他刷存在感,我也順便刷一刷存在感,最後假仁假義言不由衷互道一句,以後要幸福之類?」
鍾意語氣輕飄,卻也犀利,帶著一絲雲淡風輕的恬淡。
鍾商言表情豐富,被說的啞口無言。
半晌才咧嘴笑了,「好像也是,不管說話還是不說話,彼此看著,都夠添堵的。」
鍾意輕笑。
這輩子,她是他尿過的一塊牆皮,他也是她尿過的一塊牆皮。
賴司硯能雲淡風輕過來,這定力鍾意委實佩服。
但鍾意不喜歡無事生非。
所以眼不見方為淨。
是以這日賴司硯來家裡拜訪,鍾意從始至終躲在樓上沒下來。
鍾教授親自打電話叫人,鍾意只淡淡回了句:「我困,不吃了。」
鍾潤山只得訕笑,也沒勉強。
賴司硯端坐在沙發上,盯著茶杯淡淡眨眼。
他心不在焉地陪恩師下棋,鍾意心無旁騖地睡到晌午。
下午睡醒,看到周雅玲送上來的午餐,鍾意吃飽喝足,又沐浴更衣虔誠地坐在書桌旁,專心致志臨摹了一下午經文。
三點多,天色又慘澹下來,外頭不聲不響小雨淋漓。
賴司硯帶著薄醉到外面抽菸,背靠車門,身姿挺拔。
目光落到窗簾厚重,遮掩嚴密的二樓某處,指尖夾著香菸,凝神觀望了許久。
才抬手把菸頭丟了。
這一刻,賴司硯才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心與心之間的淡漠。
等到發梢和肩頭被打濕,才轉身往客廳走,辭別了鍾潤山,留下陳俊寧獨自帶司機闇然離去。
才剛走不到一刻鐘,陳俊寧發訊息給鍾意:小師妹,這會兒人都走了,不賞臉見我一面?
賴司硯神色不悅,乘車才方走到市區,手機「叮咚」一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