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第1/4 頁)
何棲有心想問他的刀可見過血,念起又收,道:“可要去縣衙辭了明府。”
沈拓搖頭:“不必,季長隨會送了馬與年禮過來。”
何棲又去廚房做了一碗麵條,讓沈拓吃了。晨光大明,便聽外面敲門聲,何棲送了沈拓出院門。
季長隨牽了馬,馬身上果然沒有懸掛什麼重物,又奉上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道:“這是郎君為都頭備下的盤纏,各樣年禮俱寫了籤,這裡還有一份禮單,都頭一併收好。”
沈拓接過後也不細看,只是收將起來,牽過馬韁,摸摸鬃毛,問道:“馬可餵過食?”
季長隨忙道:“餵過餵過,昨夜還備了夜草。”
沈拓一點頭翻身上了馬,何棲立在院門前,不做依依不捨之態,只囑咐:“郎君一路小心。”
沈拓也不行那遲遲吾行之狀,只道:“娘子在家珍重。”一勒韁繩調轉頭,拍馬遠去。
季長隨瞪著他的背影,埋怨 :“都頭倒是性急,還有幾句話未囑託呢。”
何棲不慍不急,笑道:“許是怕耽擱差事,長隨進來吃一杯早茶。”
季長隨笑道:“不敢擾了娘子清淨,小的要與明府覆命。”
何棲聽聞也不多言,容他告辭,關上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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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既擔著差事,不想誤了歸期,一路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實在人困馬倦這才停下歇上半宿,日日將上好的草料兼豆餅餵馬,自己倒就著白水啃著乾肉胡餅。
到得羨州,城門盤檢便嚴上幾分,守衛攔了人,仔細對了路引,核對無誤這才放人。
沈拓進城補充了一些乾糧,又見天色已黑,在驛舍歇了一晚,又拿賞錢托馬夫將馬照料好。
馬伕滿口應了下來,道:“這位都頭放心,小的備了鹽與水餵它。許是都頭一路急趕,這馬看著不是很精神。”
沈拓摸摸馬頭,道:“倒是累著你。”
他在驛舍飽睡了一宿,牽馬時看馬黑汪汪的兩隻眼睛,踢著蹶子,噴著響鼻,這一夜顯是回過些勁來。心中滿意,又讓馬伕拿了些豆餅帶在身邊,照舊又給了賞錢。
馬伕見他雖是外來客,出手倒不小氣,佝著身彎腰道謝。
沈拓不願耽擱,出了羨城之後又是一段荒郊野林,疾行一段路,便感不對,那馬越跑腿越軟,時不時發寒似得抖索幾下,拉出的馬糞稀稀湯湯,再行一段,兩腿一軟跪將下去,懨懨地“咴”叫幾聲。
沈拓翻起馬尾巴,心知著了道。
他一路小心,倒沒想會臨近禹京時出事,左右環顧,暮靄四沉,老林枯樹寂寂無聲。
心道: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有變顧,我也逃脫不開,不如以靜制動。我倒要看看哪條道上好漢,要來動我。
撿了柴禾升了火,又將水囊中的水喂與馬,那馬似通人性,拿大頭挨著沈拓,鼻中輕響。沈拓拍了拍,道:“若你我逃過一劫,我向明府討了你來?”
取了胡餅,拿火烤得鬆軟,鼻端一癢,打了個噴嚏,笑道:“必定是阿圓在唸著我。”
第五十四章
慢慢撕著吃了一個胡餅,手腳寒意稍去, 沈拓撥高了火堆, 一邊留意著四周一邊思索:也不知哪路的神仙,手腳這般長, 竟買通了驛舍的馬伕, 將我阻在荒郊,顯是要我性命。禹京此行,雖算不得隱密,但我一路餐風宿雨,馬不解鞍,自認腳程不慢, 對方卻先我前頭作了安排,不知是怎麼得的訊息。
苟家定無此手段, 九成是牽連此案中的狗官,生怕抖露出他們來, 因此不分青紅皂白先下手為強。
沈拓想了一會,解下橫刀握於手中,心道:我卻不是乖乖受死之人,家有幼弟嬌妻, 剛得些滋味,讓我束手伏屍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