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第3/4 頁)
蔫頭搭腦瘟雞似得坐在那,他們哪裡能吃酒?不是斷胳膊就是傷了嘴臉。只那個斷腿的,真個拿酒杯吃起來,邊吃邊流淚:平日跟著地頭,不知多少的威風,誰知撞了這麼個殺星,小命都要折在這,有酒有菜,無論如何做個飽肚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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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施翎與曹英歸來,眾地痞更是暗地更是心酸:這可如何是好?旁邊坐著一個殺星,外頭又來一個夜叉。我們兄弟莫不是在劫難逃?
施翎一進店便知有事,上前道:“哥哥,哪來的流氓賊廝?”
曹英也是目瞪口呆,這一個一個渾身上下竟是沒塊好肉,半人半鬼坐那倒似挨個要去投胎的模樣。
沈拓道:“這可是我的‘表弟’,要請我家去呢。”
‘表弟’一咧缺牙豁口的嘴,哭道:“好漢饒命,是我喝了夜壺爛了舌頭,佔好漢的便宜。”又小聲將事情從頭到尾交待了。
施翎聽後滿臉血紅,雙眼繃出血絲,又惱又恨又悔又慚,既惱恨這夥人尋釁竟直找上沈拓夫婦,還生出色心來,又羞慚自己行事粗莽隨性,牽連到兄嫂。心裡真個油煎炮烙一般,若不是沈拓行事謹慎,發現了端倪,自己真是萬死難辭其疚。
“哥哥只管教訓我,此事實是我之過。”施翎只恨不能討一頓打。
曹英幫腔:“大郎,我這個表兄也有過錯,那個賣藝的生事,我不知勸解還火上澆油,才惹出這事來。”
沈拓道:“阿翎不必如此,你行事雖莽撞,錯卻不在你身上。不過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施翎紅著眼睛道:“嫂嫂安危要緊,哥哥不如帶了嫂嫂家去,我留下與那個地頭好好掰扯。只是累得嫂嫂錯過佳節,白受了一路的辛勞。”
沈拓斥道:“胡言亂語,豈有將你一人撇下的道理?莫非好時是兄弟,不好時便是陌路旁姓?”
施翎只覺兩眼痠澀,險些掉下淚來,縱非骨肉,又無血緣,比之至親哪輸分毫。只是,沈拓待他愈好,施翎愈加堅定要將禍事一肩扛下之心。暗道:便是舍了這條命,也不教哥哥嫂嫂傷了半根指頭。
又偏頭陰森森看著眾地痞,直把眾地痞看得抱在一起抖成一團,拖過一張條凳,摸出一把匕首,‘鋥’得貼著一個地痞的手掌皮肉沒入桌案中,道:“失了些準頭,竟是沒中。”
那個地痞瞪著雪亮的匕首,幾與自己的手掌嚴絲合縫,後脖頸冒出了一層的細毛汗來。
“將那個頭目的底細交待個清楚,不然……”施翎手上一用勁,抽回了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幾個地痞見他比沈拓還兇,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將知道的重說了一遍,又比先前詳細了幾分。沈拓聽得仔細,兩相一合,倒是差得不離,應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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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棲醒後重梳了頭髮上了妝,將妝臺前的銅鏡往後推了推,遣了阿娣去知會沈拓一聲,自己兩手拿住頭髮合為一股,梳至頭頂,高挽成髻,再簪一頂山口冠,其餘一色飾物也無,也不描眉,只輕點口脂。這般妝扮不顯素淡,反襯出無邊的清麗來。
夜色已至,推窗只見一城的燈火,街集人聲鼎沸。何棲看了一會兒,重又將窗掩上,心道:乍見如此熱鬧,倒露起怯意來,觀景之人,亦是入景之人。
阿娣興高采烈下了樓,卻是狠狠嚇了一大跳,她家郎主還有施郎君身邊竟坐著一夥奇形怪狀的人。
沈拓見何棲醒來,立起身,道:“阿翎在此間守著,見了可疑的人,不必客氣。”
曹英手足無措,坐立難安,道:“大郎,此事何必告知弟妹,讓她受到驚嚇。不如我們先將親家公與弟妹另尋了落腳處,再另做打算。”
沈拓道:“我曾應了阿圓:遇了要緊的事都不瞞她。”
曹英跺腳道:“婦道之人,難免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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