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第3/4 頁)
郎,揪心舊年已過,晦氣不消,還是不見大好的;再掃一眼齊氏,大年下喪個臉,倒似家裡死了人,都是這婦人招來的橫災。暗罵幾句,清清喉嗓,一口唾沫在地上,又脫鞋撇了去。
齊氏看大李氏這般腌臢,隱隱作嘔。既想著避入屋中,又想守門口等沈拓與沈計來看她,等得脖子痠疼巷口也沒見半個身影。鼻子一酸,自己拿針戳得指尖都是眼,費心勞力做了兩件衣衫,兩子狠心,竟連瞧不來瞧自己一眼。
李貨郎躺得久了,瘦得尖了嘴,嘬了腮,抽了精氣神,人也跟著酸刻起來。冷笑道:“你歇了心,沈都頭可是得勢的人,哪瞧得見你我?貴足哪肯沾這邊地的泥灰?沒得髒了鞋。”
齊氏掩嘴道:“李郎說得什麼話?你心裡不痛快,何必埋汰大郎小郎?我受了千般委屈,可有曾刻薄過誰?”
李貨郎見她要哭,又見自家兒女確實收拾得乾淨,忙撐著柺杖拖著腳步陪起不是,說了一筐的好話才把齊氏哄得露出笑顏。
李貨郎鬆口氣,也笑道:“三娘年下不好掉淚,多笑才好。”
齊氏見他伏低做小,心裡得意,抬眼看李貨郎臉上支著的骨頭,眨眨眼心道:李郎病了一場,倒似換了個人。又朝巷口望了幾眼,暗下主意: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不信大郎小郎這般狠心,我做孃的上門,不讓進院。
大李氏在旁眼皮翻得差點蓋了眉毛,下唇掛得差點包了下巴,想找女兒訴苦,前後不見人影。
小李氏這種時節哪肯呆在家中,早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會情郎。見了方山,二人尋個空屋,親嘴摸臉,除了衣裳一場顛鸞倒鳳,又聽外頭人聲起伏,小李氏更是興起,淫/聲/浪/語嬌喘不已。
方山血脈僨張,恨不死在這婦人身上,一面動一面問:“阿李何時再嫁?”
小李氏一邊叫一邊道:“與山郎歡好,再不嫁的。”
方山道:“不如嫁了我?”
小李氏意亂情迷,抱了方山:“等山郎來娶哩。”
一個說得情真,一個說得意切,彷彿真是一對交頸雁、比目魚。等得雲歇雨收,先前的山盟海誓轉眼即忘,一個道:阿李便是嫁了我仍找你。另一個道:山郎若是娶了也莫忘了我。
鐵心要做一對野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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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與何棲看了舞獅,這才依依不捨別了曹家。路上紙屑鋪地,河面飄紅,酒肆腳店一串串彩燈垂掛,斜日有如溶金,密密灑了一地。
何棲踩著點點碎陽,軟風輕拂衣鬢,微微一側臉,沈拓守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地攔一把橫衝直撞嬉鬧追逐的孩童。不過一歲光景,身邊人愈加沉穩,如刀隱刃,眉間那點輕浮狂妄盡皆消去。
沈拓笑問:“阿圓看我做什麼?”
何棲道:“大郎先前道年少時常在市井廝混,我不曾親見,倒不知是什麼模樣。”
沈拓憶起自己少年行逕,一身的膽氣,不畏死傷,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的疤,來世再做好漢,萬事不管不顧,打將了再說,大不了吃一場官司。自忖英雄,旁人只當蠢物。萬幸……
“得遇明府實是我幸。”沈拓看一眼何棲,髮鬢一片暖暖的金色,柔聲道,“得遇阿圓,卻是上天憐我。”
何棲一愣,氣息微滯,一時竟不知所措,兩手沉甸甸連根手指都不能動彈,連著一顆心也是沉沉地墜在胸口。道:“我不如大郎說得那般好。”半晌又續道,“得遇大郎,亦是我幸。”
沈拓目中滿是喜悅,濃得化不開來。
他二人之間似藏了一隻不可見的勾子,深入骨中,扎進肉裡,繫了神魂。即便連個眼神都不曾交匯,卻已心意相連。
等到了家門口,彼此才偷看一眼,一切竟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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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娣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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