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3/4 頁)
有這一群混事魔星搗亂。一時有人拿抹布跑了,一時又有人看殺魚揀了魚泡要踩,一時小的又吵了起來,大的將最小的哄好了,略大的覺得委屈,嘴一扁就又要哭。
何棲在視窗看了一眼,招手讓盧小三拿了粽子糖散與大家吃。
等請的梳頭娘子一來,盧娘子拉了何棲坐好,餵了她吃一碗餛飩:“吃得飽一些,等下卻不得吃食到肚,午間的宴席,你也只得吃些小巧的,免得髒了口脂。”
梳頭娘子等她吃完,笑道:“竟不知何家小娘子這般好模樣,都頭怕是要迎一個天仙回家。”
許大娘和盧娘子雙雙點頭:“小娘子確實好相貌。”她二人比著賽似恨不得將何棲誇出花來。
梳頭娘子搓了線,對何棲道:“小娘子莫怕,並不怎麼疼。”她將何棲的頭髮攏到腦,拿線一端拿牙咬著,另細細絞了臉上細微的汗毛。
何棲只感一陣微微的刺痛,臉上有些發熱。梳頭娘子拿帕子為她淨了臉取了何棲的梳妝盒,抹了膏脂香粉。
盧娘子又捧了各色花釵過來讓梳頭娘子過目,梳頭娘子看了眼,心裡有了數,拿刨花洇溼掌心,細細將何棲的頭髮捊了一遍,堆雲似得高高向上堆疊,拿了一個桃心簪子固定簪好,等刨花水乾了,髮髻便定型不再散開。等上好妝,剛好可以對插花釵。
“這個粉好,又薄又貼臉又顯色,味也好聞。”梳頭娘子細瞄了一眼,見盒子都做工精緻,誇了又誇。
何棲也不多言 ,只是微笑,她只好奇自己現在的模樣。鏡子照不出膚色,想著這一層粉一層粉上上去,怕是一張大白臉,微黃的銅鏡一襯,倒是十分柔美。
她本就眉翠眉紅,梳頭娘子端詳一番,只將眉尾拉長,掩下小女兒的青稚,胭脂染了飛霞妝,映著秋水雙眸,花瓣唇一點,整個妝就顯濃烈起來。
何棲仔細看了看,覺得有點怪異誇張,卻又覺得莊重富貴。
“小娘子,老身別的不自謙,面鈿卻畫是畫得一般。”梳頭娘子笑道,“小娘子殊麗,我動手怕汙了小娘子顏色。”
許大娘識得好,知道她的斤兩,在旁道:“小娘子自己動手。”
何棲畫個花鈿,調了顏色,拿了筆,對著許大娘手裡的鏡子抬手為自己暈畫半朵落梅。
“小娘子既動了手,再點了面靨。”梳妝娘子笑道。
“會不會太濃?”何棲有點猶豫。
“放心,極襯小娘子的。”梳妝娘子開口,盧娘子許大娘也跟著附和。
何棲一笑,誇張便誇張,一生之中難得時刻,不用太過拘泥,於是,又在兩腮點了兩點紅色面靨。她自己覺得變扭,梳妝娘子和盧娘子等卻是大讚好。沒想到大袖婚服一穿,再插好髮飾,兩點面靨如同點睛一般,整張臉更顯生動,眉梢眼角都透著醉人的風情。
房間立鋪了席子,放了一個憑几,盧娘子扶了她在席中端坐,又將遮臉的扇子給她拿好,理了披帛、衣襬:“小娘子忍著些,新郎來接,記得拿扇擋了臉,到夫家才能拿下。講究的人家要念卻扇詩,我們就不興這個了。”
“倒覺得自己如泥塑瓷偶。”何棲輕吐口氣,髮飾壓人,又不好垂首,只覺得脖子都疼。
“時辰走得快著呢,不先妝扮好,誤了吉時卻不好。”盧娘子安慰,“只能讓小娘子累著。”
“阿爹在做什麼?”何棲耳聽窗外囂鬧,問道。“家中客不多,阿爹也不用待客。”
盧娘子見他記掛何秀才,笑:“郎君今天是泰山大人,當是在正堂等新郎儐相。”
何棲又道:“三日後才能歸家,阿爹……”
盧娘子跪坐在她身前,細細打量了她全身妝扮,沒有差錯,這才道:“阿圓,大喜之日不可多思。左右三日,你便接了郎君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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