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第3/4 頁)
屍靈堂, 孝子賢孫濟濟一堂, 哀嚎痛哭不絕於耳, 只不知是為長哭,還是為己而傷。
沈拓大馬金刀在一側坐了, 又令差役守了門口。苟叔公見了,道:“都頭這是何意?”
沈拓道:“苟家既要議事, 想必也不願有人上門相擾。”
苟叔公氣得鬍子直抖, 這大半夜的,弔唁都在不在此時上門, 有個屁的人上門打擾, 黑著臉在首位坐了,暗傷虎落平陽:
自家在桃溪赫赫有名,官府中人都敬著幾分,現在一個小小的巡街都頭, 劣跡斑斑的惡徒也欺上門來。
苟三也不入座, 他兩重孝在身,立在正中,同族之人盡相避之,苟三也不在意, 面露譏笑。
苟叔公長嘆一氣, 道:“三郎悲傷激憤, 難免失了分寸,苟家如今一團亂麻, 最是同心同氣之時。你現在鬧得這般難看,只讓外人看了笑話。”
外人沈拓老神在在,充耳不聞。他對苟家之事只聽盧繼大略說過,知之不詳,在曹家棺材鋪目睹苟五咄咄逼人,也只當他們惡犬互咬,並不十分關心。今夜卻明白了幾分苟五等人的計算,明白之後愈加不齒。
苟三又是哈哈一笑,撂了一掛紙錢在火盆裡,火舌怒舔,映得人臉明明昧昧,有如鬼魅。他道:“從來惡鬼只在身後,而,最惡的鬼又惡不過身邊的人。叔祖也不必惺惺作態,那層臉皮糊也糊不住,不如揭開來,大家明白。
苟五,五堂弟,你的那些如意算盤,不過激我性起,好有由頭將我一房除族。我阿兄獲罪之人,所犯之罪身死難消,你們要他離族,我應了,左右阿兄沒有子嗣,又無拖連……”苟三似是想起什麼,看著一身麻衣素黃著臉的苟二娘子,“不知嫂嫂是何打算?阿兄既離了族,你是他三媒六聘的正妻,從來嫁狗隨狗嫁雞隨雞,嫂嫂何去何從?”
苟二娘子低首躲在人堆裡,聽得苟三相問,半晌才啞聲道:“叔叔不必為我煩憂,我自有去處。”
苟三卻不肯就此罷休,仍問:“嫂嫂可要歸家?”他笑,“嫂嫂家中不睦,舅家的娘子又兇悍,怕是不好立身。”
沈拓聽他逼問苟二娘子,不由皺起眉,將目光投向這個亦有惡名的婦人。
苟二娘子無法,道:“我欲為苟二守節,並不還家。”
沈拓更是皺緊了眉,觀苟二娘子行事神色,絕不似與苟二鰈蝶情深立志守節的模樣。
苟三嘆道:“嫂嫂高義貞節,只是,阿兄除族又無銀錢,又無宅院,嫂嫂如何過活?”
苟二娘子不耐煩起來,道:“叔叔為何逼問不休?我為長嫂,你為幼叔,如何顛倒倫次將我當犯人來審?”
苟三笑:“嫂嫂切莫動怒,不過為嫂嫂憂心犯愁。”復又追問,“還忘嫂嫂告知一二,你是阿兄的未亡人,便是為著阿兄,對嫂嫂萬事不問未免涼薄。”
苟二娘子略抬了抬頭,又垂下:“我自有陪嫁,帶了丫環使女關起門來也可勉強度日。”
“原來如此。”苟三點頭,不再問苟二娘子,問起苟五來,“五堂弟以為如何?”
苟五伸指劃過自己的鼻子,道:“苟二罪大惡極,卻不與婦人相干,家中也不是小氣的,怎會與她為難?”
苟二娘子飛快地掃了眼苟五,嘴角彎出一個細不可察的笑意。這二人有私情,沈拓看得分明,心裡又添幾分厭惡,這苟家一眾,就沒好的嘴臉。
苟三笑呤呤的:“全賴五堂弟照顧嫂嫂了。”
苟家族人聽這話不像樣子,紛紛指責苟三胡言亂語。苟三從善如流,又不乏遺憾問道:“都頭,先秦之時拿了私通的奸/夫/淫/婦儘可打死,不知是真是假?”
沈拓看他,道:“我知曉不詳,似有此律,本朝卻無此等說法,你隨意打死人,仍舊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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