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第2/4 頁)
沈拓等到天亮,拿涼水潑面換了身衣物,打傘去了桃溪縣衙,季長隨面有倦色,抱怨道:“沈郎君來得忒早。”
沈拓道:“沈某心有疑惑,只得上門尋明府解惑。”
季長隨這才笑道:“沈郎君來得巧,我家明府正好得空。沈郎君不在衙中任職,不似往常日日得見,我家明府早幾日還曾提及沈郎君呢。”
沈拓耐心聽他念叨,隨他步入後院,季蔚琇月白長袍,袍角暗繡草紋,黑髮高束插一支碧色玉簪,見他求見揮退季長隨道:“去沏了新茶來。”
沈拓揖禮告聲罪,撩衣坐下。
季蔚琇看他臉色灰敗隱有怒意,便問道:“施翎可回了桃溪?”
沈拓不答反問:“明府那日可是有意讓阿翎知曉芨州州府犯事?”
季蔚琇笑道:“沈郎君可是在怪責於我?”
沈拓道:“望請明府告知。”
季蔚琇道:“確實湊巧,不過……”他續道,“過後我仍會告知施翎,沈郎君既過問,我無意隱瞞:我確實心存利用盼施翎能搭手相幫。”
沈拓雙目赤紅,怒而起身:“明府算無遺策,只把人心置於何地?”
季蔚琇道:“沈郎君應知施翎的心性,他若得知太守出事,京畿重地哪怕龍潭虎穴他怕也要去闖一闖,反倒送他一條性命,不如趁早相告,反有圖謀之處。”
沈拓道:“阿翎不過邊縣一個都頭,明府不開口相告,他又從何得知太守犯事,既不知又怎會涉足其中?”
季蔚琇反問:“沈郎君這般看輕阿翎?只拿他當小兒哄騙?”
沈拓痛失知交兄弟難免遷怒,道:“他縱無知也比丟命逃亡強些。”
季蔚琇搖頭,問道:“沈郎君與施翎異身而處,不知又當如何?”
沈拓一愣,想道:我自量力而行,我自以家小為重,我自擇而取之,我自……然而,他若是施翎,怕與他一般,單騎千里不顧風沙雪霜拼死也要留恩人一絲血脈。只不過,他早非孤膽少年,落拓隨心,他已有妻兒家小、身有牽絆,滿腔熱血只餘微溫,縱有豪義也是力求兩全,哪肯一席歡談交付生死。
沈拓思此,灰心苦笑,告辭道:“是沈某衝動擾明府清淨。”
季蔚琇道:“施翎義薄雲天,沈郎君亦是俠義之士。季雛鳴在此與沈郎君一諾:除非沈家德行敗壞,行事為人所不齒,有侯府一日,必有沈家一日。”
沈拓聞聽此言非但不喜,反添苦意,失神落魄道:“我為兄不能護阿翎周全,反倒要承他血肉之情,明府承諾,沈某不願接。”
季蔚琇道:“沈郎君迂腐了,沈家勢大才易得施翎行跡。”
沈拓一愣,揖禮拜別,心中道:也是也是,既有分開時,自有重逢日。阿翎在外流離,缺銀少食,家中船隻若是遍及幾州,許能分憂。
施翎一去如滴水放海,再無訊息。沈拓與何棲暗自留意芨州太守一案,押解途經涸州時,趙太守許是畏罪,許是護其同黨,許是為保趙宜阿果,一把火燒了驛站,朝野震怒,聖人又問責昱王辦事不力,太子拖著病體為弟求情,各州各府張貼通緝畫影。
沈拓去看佈告,只趙宜一人畫影,施翎到底遁形隱跡,偷得一線生機,昱王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隱而不報。
何棲何秀才在家坐立難安,等沈拓回來告與佈告情形,二人均是暗舒一口氣。何秀才羞慚,為著施翎之安,倒置趙宜之危為輕,稚子何辜,自己也是枉讀詩書。
何棲則輕快道:“趙郎君尚歲小,他本大家貴子如玉似珠,在外顛沛流離想來容顏大改,縱是對面,許不相識,何況粗陋畫影。”
沈拓深以為然,接過阿息拋了拋,道:“好兒郎,快些長大,等你叔父歸來。”
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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