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3/5 頁)
程縣尉往日就愛沈拓為人,時常喚他去充當一日半日的教頭,聽聞他退親一事,倒生起結親之意。他家中有個侍女,生得秀麗可愛,又有一手好針線,被他娘子認了乾女兒,品貌脾性俱配得沈拓。
回家與他娘子一說,程娘子微一沉吟,卻道:“此事不妥,沈都頭乃是季縣令親手提拔之人,說是親信也不為過。夫君人品方正,自沒拉攏的心思,但難保別人不作他想。”
程縣尉笑:“娘子怕是多慮了。”卻把話頭按過,不再提及。
沈拓的那些個兄弟知交,更是摩拳擦掌,只待沈拓點頭,便糾結人手去找賴家的麻煩。鋪兵都頭還道:“大郎受了委屈,季明府也看在眼裡,我們下手私密些,他們睜隻眼閉隻眼只作不知。”
沈拓哭笑不得,不許他們生事。成親一事不過父命,他原本可有可無半點沒放心上,賴家退親,也不過生氣賴家手段下作、言語不堪。
現在提的人多了,沈拓倒生出似乎是該娶妻成家的念頭。家中冷灶寒衾,毫無煙火之氣,四時八節更是冷冷清清。
一時又想起盧繼說的何家小娘子,他不識她,也不知她到底是個什麼脾性,卻無端覺得她應是佳婦。
這念頭一起,頓生期盼之心。
第五章
沈拓沒急,何秀才父女也沒急,倒是盧繼這個拉縴保媒的有點急,在家揹著手跟拉磨驢似得打轉,怎麼何秀才那就沒了訊息呢?
盧娘子沒好聲氣道:“嫁女擇婿又不是小事,這才幾天,你便急成這樣。”
“我這也是為大郎操心。”盧繼道,“他與我生死至交,我又痴長他多歲,他家中沒什麼人,最親的親戚也不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姑祖母,我少不得要為他謀劃一二。”
“你心疼大郎,怎麼不心疼阿圓?”盧娘子偏心何棲,“阿圓就不可人憐?”
盧繼一擊掌:“所以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啊。”
“何郎君怕是想為阿圓找個讀書之人。”盧娘子心中也覺沈拓與何棲二人合適。
“難、難。”盧繼在心中盤算一番,放下心,“這人間萬事,哪有心想便能所成的。”又與盧娘子道,“若阿圓與別家小娘子那般出嫁,自匹配得家世清白的讀書人家。只那時,何公如何?老無所依啊。阿圓要是嫁得近,婆家慈愛,也不過十天半月歸家來看老父一眼;要是嫁得遠,一年半載都不得迴轉。娘子,咱們也要為何公打算啊。”
盧娘子微蹙著眉:“將心比心,為人父母寧可不要這份打算。”
盧繼笑:“因這方方面面,我夜間思來想去,再沒比與大郎結親更四角俱全的。”
他夫妻二人正說著話,他們家才不過六歲在院中玩耍的小三郎領著在一個街上挎籃子賣荸薺果的名喚阿貓的進來道:“阿爹,這賣荸薺果的要找你。”盧小三邊說邊看籃子,饞得將手指塞進了嘴裡。
阿貓大方地給了一個荸薺果給小三,道:“盧相師今天怎得沒在街上算命?二橫街的秀才公託我遞話給你,叫你去他家一趟。”又抱怨說,“相師在家中,累我多繞這些許路。”
盧娘子輕啐一口:“你這小伢兒話倒多,我不信秀才公讓你白跑這一趟。”
阿貓笑:“那是,哪有白幫人跑腿的理。”
盧娘子掩嘴輕笑,讓他包一包果子:“那你還要說嘴?”
阿貓剛得了兩個銅板,又在這賣出一包果子,喜得眉開眼笑,嘴裡忙賣好:“我就嘴多,愛胡瞎說,下次再不會。”又睃了盧繼一眼道。“盧相師到秀才公家去,上門做客怎好空手,不如再買一包果子帶去?”
盧繼哈哈大笑:“你倒會做生意。”他理了理衣襟,道,“我算不得客。”
阿貓見推銷不出去,扮個鬼臉,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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