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第3/4 頁)
也只沈計被瞞在鼓中,施翎曾道:阿計將來是要做官的,與我一個案犯,少些瓜葛才是。求沈拓幫忙掩過,沈拓無法只得告知沈計施翎家中生有變故,不得不不辭而別。
沈計抱怨幾句不再提及,縣裡貼了告示,何棲見沈計貼身小廝鬼鬼祟祟出門打探,便與沈拓道:“阿計那邊,怕是不曾瞞過去。”
沈拓點頭道:“你我也只作不知。”
暑去寒來,阿息跌跌撞撞見長,今日還在蹣跚學步,隔日便追著小丫環搖擺小跑;昨日似還在榻上翻爬,今日已爬高爬低翻箱倒櫃。
沈家水運早在桃溪一家獨大,又在宜州佔去一席之地。何家舊宅迎得舊主,鋪新瓦刷紅漆,院中挖渠引水,又植各色花木,上一屋主不識風雅,倒將一些古畫盡折與了沈家,雖非名家傳世之作,卻也經得賞玩。
何棲理罷賬本,在院中看阿娣與阿息玩鬧,阿息張著手咯咯笑著去追阿娣,他人雖小,力卻不小,跑得又快,阿娣又是小心的,不敢與他當真,幾下便讓阿媳揪住了衣帶,撲到阿娣懷裡,一指屋頂:“阿娣,去那去那。”
阿娣搖著手:“阿息饒了我罷,我又不曾生得翅膀,如何到屋頂去。”
阿息固執道:“阿爹也不曾生得翅膀,阿爹便能上去。”
阿娣笑道:“我又不是郎主,會輕身功夫。”
阿息一嘟嘴撇下阿娣,巴嗒巴嗒跑向何棲,眨了黑溜溜的雙眸,道:“阿孃帶我去。”
何棲不由想起他幼時施翎抱著飛上躥下,累得喘不過氣來,思及都引人發笑,摸摸他的頭道:“阿孃也不會,等你阿爹回來。”
阿息不依,嘟囔道:“阿孃哄我,阿爹去了禹京,也不知幾時歸來,誰知要等幾日。”
何棲嗤笑:“這般沒耐性,白叫你沈歸了。”
阿息賴在何棲身上:“阿孃幫我搬了梯子,我上去捉了鳥雀來。”
何棲一點他的鼻子,輕斥道:“胡鬧,摔下來斷了腿如何是好,你阿爹也不是毛糙皮猴,你叔父更是穩重,只你上躥下跳一刻也不得安閒。”
阿息苦悶道:“阿爹不在家,好生無趣,外祖父只知找和尚下棋,小叔只知,只知唸書寫字。”
何棲失笑:“莫非陪你鬧才是有趣。”用手帕拭去他額間的汗,道,“可惜你施叔父不曾轉家,他倒能陪玩鬧。”
年年重九,黃花堆金,登高遠眺插遍茱萸,唯少一人。
阿息不知母親為何忽然惆悵,依在她身上夠她垂在地上衣帶,咕咕嘰嘰說些捉弄了人的得意事,忽聞守門的僕婦面帶笑意,匆匆跑來報信。
“娘子,門子來報信,郎主今日歸轉,車都到門外了。”
何棲還不及說話,阿息已經歡天喜地蹦了起來,扯了她的手連拖帶拽往外拉,阿娣急著上前幫何棲理了理衣衫,綴在後頭道:“阿息慢點,慢點,仔細摔跤。”
何棲由著他拽著自己,花木初發,新枝嫩葉,迴廊迎春綠葉垂枝,剪碎暖陽如金。阿息急著見沈拓,她心中自有絲絲牽念,聽得門院那人聲影動,沈拓踏步流星進院,本來冷硬的面容見著她,忽得柔軟了下來。
何棲也不上前,隻立在原處望著他笑。
沈拓大步過來一把扛起嘰喳的阿息,又從懷裡拿出一枝螺鈿雀枝釵來,低眉斂目道:“回的匆忙,也不曾好好挑揀,阿圓可還喜歡。”
何棲眨了眨雙眸,偏過頭,沈拓便將雀釵插在她的髮間,年月令她的眉目越加溫婉,那些青澀褪盡,好似枝頭熟透的果子,豐盈飽滿。
她抬首笑道:“我只等你歸來呢。”
沈拓藉著為她理落在頰上的髮絲,掩不住的喜悅:“既應了你,哪敢晚回。”
何棲掩唇只露出笑眼,道:“我與好事與大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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