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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腔調和稱呼,他的身份已經明明白白地呈現了出來。
是在範情的個人域中出現了無數次的郝宿。
是正在跟範情交往的郝宿。
他出現在了真實世界,活生生地站在範情面前,摟著他,問他是不是在害怕。
沒有聽到回答,郝宿鬆了點力,是一個帶有放棄意味的動作。
於是下一刻,沉默不語的人就連忙抓住了他的衣袖。
範情想要抓緊郝宿,又不敢太過放肆,最後只可憐巴巴地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對方的袖口處。力氣太小了,如果不是感覺到了他的動靜,恐怕都不會察覺。
緊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郝宿的肩膀上,動作慢的像是蝸牛。
「不害怕。」
範情害怕的是跟別人接觸這件事,但那只是常年的條件反射,郝宿不是別人,他們要比任何人都親密。所以在反應過來以後,那些負面情緒都消失了。
雀躍跟歡欣佔據了他的心臟,但在這份高興裡面,範情又有些自卑。
他在現實當中和個人域當中是不一樣的,不提性格跟反應,就說外表。
他不喜歡被人注視,所以家裡的衣服也都是灰色調的居多,頭髮留得恨不得將整張臉全部遮住。
而在個人域當中,他會將臉全部露出來,會大膽又熱烈地朝郝宿表達出自己的想法,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新鮮的模樣。
他怕郝宿不喜歡這個自己。
下意識往對方的肩膀上又靠過去了一點,家居服綿軟的布料十分舒服,鼻尖還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每次在個人域中見到郝宿時,對方身上都會帶著的味道。
範情啞澀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叫了一聲郝宿的名字,卻並不顯得流利。
「郝……」
「郝——宿。」
「郝……宿。」
真像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郝宿說一個字,範情就在後面重複一個字,終於將他的名字完整的唸了出來。
「嗯,情情念對了。」
跟範情在一起的時候,郝宿總是會誇獎他,哪怕只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這回是在現實生活當中,因為他們站的位置,郝宿的話說完後還有些迴音。
尾音反覆地出現在範情的耳朵裡,告訴他郝宿又誇獎了他。同時又有種隱藏的暗示,郝宿讓範情知道,他不需要不安。
是一場沒有經過太多試探就得到確定的相認,郝宿將範情的頭抬了起來,他捋開了對方的頭髮,讓對方白皙含暈的臉暴露在了空氣中。
對視當中有種無端的曖昧渲染。
「要去我家裡看看嗎?」
郝宿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他有自己的職業,有自己的社會關係,有自己居住的房間。
他並不是依附於範情的想像而生。
現在,他正將自己所有的真實都向範情鋪展開來,來邀請他進到裡面。
沒有半分強迫,主動權還是在範情的手裡。
「要。」
範情向郝宿說過許多次要,哪怕是最最羞澀狀態下說出來的,可都好像不及此刻的情緒洶湧。
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明白,比如郝宿為什麼跟他兩年前看到的時候差不多,沒有一點變化。然而看著郝宿柔和的眼神,範情又不急著問了。
「跟我過來。」
拉著有些無所適從的人往前走去,地上的午飯被郝宿撿了起來,進門的時候放在了旁邊的高桌上。
室內的陳設十分雅緻,也十分整潔,一如範情夢裡面那位上班族的家裡。他在夢裡受到上班族的邀請,所以來到了對方的家,接受了對方殘酷的懲罰。他在現實中受到郝宿的邀請,也這樣進來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