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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魏某與那兩隻蠹蟲早就同流合汙了!」魏雙急步,寬衣描出人形來。
「不然呢,若非沽名釣譽,暗中苟合,於理不通啊。」婁簡眼中的輕蔑似是要將魏雙灼燒個乾淨,見魏雙要解釋,婁簡擺手道,「晚輩就是個拿錢辦事的,魏補闕不用解釋。」
魏雙憋了一肚子咒罵的詞句,到頭來只沉聲道:「你可知一句話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話畢,魏雙已然兩眼泛紅,「不顧旁人性命,只為明理守道便是你心中的正人君子了嗎?那般行事與莽夫何異?」
魏雙扶著案幾頹然坐下,渾濁虛浮的眼像灘死水,若是細窺,那水中好似掙扎一個即將溺水的人。待到怒海平息,他忽然驚覺,目光凌冽,只是一瞬,便貫穿婁簡的胸膛。
他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婁簡解開束髮,青絲落下,依著欄杆,才能作福身禮:「內宮學士,司正婁簡見過魏補闕。晚輩家父,寧遠山。」
第七十三章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十四年前。
「方應淮!你這苟且之輩有什麼資格在這函德殿店上狡辯?」魏雙雙眼通紅,顧不得讀書人的斯文,痛罵匍匐在地的方應淮。
「寧遠山叛國,人人得而誅之,你替他辯駁,又是何居心?」
「此事尚且存疑,陛下明鑑。」魏雙的聲音迴蕩在函德殿內,久久不散。
「魏拾遺
拾遺:和補闕一個部門的打工人,品階略低於補闕
,我們明白你與寧遠山是摯友,冒著送命的風險為友人辯駁,其心可嘉。可這板上釘釘的事,文武百官都看在眼裡的啊。」馮明安陰陽怪氣道,他瞥眼看向一旁的夏庸,「夏僕射,您說呢?」
函德殿內,近百雙眼睛宛如刀子,抵在夏庸的脖頸間。這殿上的人都知曉,夏庸與聖人、寧遠山原是總角之交。
沉寂良久,夏庸上前秉道:「那細作的供詞的確有待查證。不過……千目閣的白日鬼昨日來報。寧問渠麾下兵卒夜奔西胡求救,三日前西胡人在邊境糾結了四萬兵馬,意圖攻打邊境要挾大烈朝堂。寧賊叛國之罪,證據確鑿。」
此言一出,殿內沒有預想中的譁然。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有人信、有人疑、有人驚懼、有人巴不得即刻看一齣好戲。
「夏卿可知,朝堂上容不得半點馬虎。」盛廷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來。
「不出三日,朝廷暗衛也會將此事告知於陛下。」
盛廷扶著長案的手來回跳動著,高位上,他像根肅風中的枯枝,被心緒壓得直不起腰來,滿眼的窘迫和無措。
「陛下,寧賊私造雷火經由赤羽宗門徒售於西胡人,其大肆斂財串通外敵證據確鑿,已然辯無可辯!」不消片刻,殿內有人正言道。
「那細作無需再審,眼下西胡人出兵便是寧賊叛國的證據。」
「工部匠造也可以作證。已截獲的雷火箱便是證據,那狼紋鎖是大烈官造的鎖樣,同根開鑿,一把鎖只有一把鑰匙。」
一時間,洪水倒灌。
「夠了……」盛廷的聲音掀不起任何浪花來。
「兵部諫言,微臣翻查往年帳目時,發現寧問渠營中軍需名目頻出,眼下想來寧賊斂財之法,遠遠不止私造雷火。」
「夠了。」
「京都與邊境遠隔千里,怎可因一兩個探子的情報便定罪於大烈肱骨。陛下三思,陛下明鑑。」魏雙道,「這其中定有誤會,按疏議律所言,親族犯……」
「親族犯與庶民同罪!」馮明安搶了魏雙的話。
「鎮國公忠肝義膽,為我大烈鎮守邊關十數年,若是他想反,還需要等到今日嗎?」
「魏拾遺此言,有護短之嫌了吧。」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