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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櫟僅僅是提出建議而已,具體要如何選擇,還得看小傢伙自己的想法。
「想往哪走都行。」
「唉,我真的不知道母親去哪了,就是幾天前一覺醒來就沒看到她,大概是把我丟掉了吧。」
小兔子略顯惆悵地長嘆一聲。
年幼的小胖崽本就是黏人的性子,極度缺乏安全感。
總是習慣性地尋求保護。
當時那隻小小的兔兔趴在土洞邊緣,四處張望,卻找不到熟悉的棕紅色身影。
他只能看見雪花撲簌簌墜落,地面的雪層越積越厚。
小兔子一邊回憶,一邊慢吞吞地說道:
「我隨便選了個方向就出發了,在冰天雪地中奔跑許久,冰凍的小溪太難走了,有好幾次都差點摔跤。
「而且我體力不太好,總是跑到一半就要休息。後來又被老虎追,意外滾進了你的領地。」
說到這裡,塗聿抬爪撓了撓自己毛乎乎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
「我不是故意打攪你的。」
郎櫟全程認真地聆聽,仔細記住小胖崽的經歷,還不忘放輕語調安慰他:
「沒關係,你沒有給我添麻煩,不需要道歉。」
「咦?是這樣嗎?」
兔兔極其容易滿足,頃刻間忘卻先前那點悵惘,搖頭晃腦地傻笑。
「畢竟我很乖,嘿嘿」
這嬌縱的腔調,任誰聽了都得心頭髮軟。
饒是兇狠殘酷的狼王也抵擋不住,遷就道:
「對,你最乖了。」
可惜塗聿沒能得意太久——
白狼腳步不停,前肢、後肢的擺動連帶著背部的肌肉一起,難免產生些許顛簸感。
兔兔立時驚呼一聲,牢牢地扒住狼王純白的長毛,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你、你慢一點,我不想掉下去……嗚嗚,肯定會很痛……」
塗聿小巧的臉蛋緊繃著,一雙漂亮的眼眸也瞪得溜圓,神色間略帶幾分嚴肅。
不過,他純粹是多慮了。
雪狼的體型龐大,長達兩米多,放一個小小的白糰子在背上,簡直是綽綽有餘。
只要塗聿穩當些,不主動靠近狼背的邊緣,輕易掉不下去。
仍有不小的翻身。
倒也不必時刻保持警惕。
「不用怕,我不會讓你摔的。」
郎櫟溫聲回答,步速越發放慢了點,留出時間給小兔子適應。
「真的嗎?」
塗聿眨眨眼睛,一爪扒拉著胡蘿蔔,另一爪揪緊了白狼身上的長毛。
「我相信你哦!」
暖和的熱源,柔軟的毛髮。
這份熟悉感,令他回想起昨夜窩在床榻上,半夢半醒時的體驗。
偏長的白毛輕輕撫過臉頰時,激起些微癢意,卻不至於影響到熟睡的狀態。
兔兔一邊回憶著,逐漸放鬆四肢,變成一張癱軟的兔餅。
兩隻小耳朵時不時動一下,而後豎起來,機敏地捕捉到呼嘯而過的風聲。
未能察覺到任何不妥之處,淡粉的兔耳復而落回原處。
不知怎的,塗聿的眼皮一點點變得沉重,視野也由清晰轉為模糊……
直至歸於一片黑暗。
身為一隻孱弱的雪兔,碰到危險只能逃跑,不具絲毫還擊之力。
在母親離開以後,每次休憩,塗聿都不能熟睡,隔一陣就會驚醒過來。
然而這一回,躺在白狼背上時,他完全不需要考慮太多。
僅僅只是因為一句——「不用怕,我不會讓你摔的。」
他應該會保護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