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79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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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梁國氏族也被邀請,東梁侯沒有露面,倒是世子霸出現在宴會上,同兩國氏族談笑風生,絲毫不見尷尬和侷促。遇到嘲諷和輕視,照樣一笑而過,表現得可圈可點,不落任何把柄。
“君上,需小心此人。”羊皓深諳政治手腕,近些年有些頭腦不清,時常出昏招,但他看人很準,尤其是陰狠狡詐的小人。
“能屈能伸,遇諷不怒,笑臉相對。這樣的人的確該小心。”欒會頷首道。
郅玄看向世子霸,對方也恰好看過來,因為飲了酒的關係,眼尾暈染淺紅,俊雅的面容竟帶上幾分魅意。
郅玄笑著舉盞,世子霸立即回敬,姿態畢恭畢敬,沒露出任何破綻。
無懈可擊。
郅玄眯起雙眼,將盞中果酒一飲而盡。
的確應該小心。
宴畢,氏族們陸續離席。
西原國氏族返回大帳,繼續商討給中都城上書。打下東都城不算結束,接下來的事情更為麻煩。
東梁國氏族回到城內,如同吃下一顆定心丸,終於能睡個好覺。
世子霸去而復返,再次請見郅玄。
郅玄感到奇怪,召他入帳,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何目的。
和宴上不同,世子霸取下發冠,一頭青絲垂過腰際,額旁點綴珍珠,同耳上玉飾交相輝映。一身廣袖青袍,腰間束玉帶,帶下垂落數枚玉環,行走間發出琳琅之音。
停在郅玄面前,世子霸拱手行禮。
袖擺輕動,氣質飄然如仙,身姿蒼勁如松。
郅玄必須承認,不管其人如何,就外表而言,世子霸的確是班形秀出,少有出其左右者。
“世子何事?”郅玄開口,同時請世子霸落座。
世子霸上前兩步,沒有回答郅玄的疑問,淺笑道:“君侯,我美乎?”
聽聞此言,郅玄先是一愣,隨即心頭一沉,看向世子霸,眸中透出冰寒。
世子霸匆匆離開大帳,為節省時間,棄車策馬趕往城內。
國君府傳來訊息,幽禁的東梁侯突然重病,看樣子像是中毒。府內的醫全都診過,斷言他命不久矣。
毒來自南幽國,深藏在府內,除東梁侯外無人知曉。
毒發時十分痛苦,卻不會立即死去。趁這段時間,東梁侯下旨召叢集臣,將除世子霸外的兒子全部叫到身邊,所圖為何不言而喻。
諸侯臨終之前,大多會給人王上表,由宗人送往中都城。
表書寫完當場密封,任何人不得插手。
西原侯也曾上表,只是當時情況特殊,加上渣爹雖渣,終歸不會將私心凌駕國家利益之上,才沒鬧出任何亂子。
東梁侯則不然。
國戰大敗,被逼迫出城投降,對他而言都是奇恥大辱。戰後被困府內,出入不得自由,名為保護實同軟禁沒有區別。
任由事態發展,一國之君早晚淪為囚犯。
東梁侯手握大權幾十載,不願接受這樣的命運。與其苟活,寧願用命拉上仇人墊背。
早在城頭之時,他就有意自刎,結果未能如願。回到國君府又被軟禁,看守他的人是世子霸安排,很難找出破綻。
如果東梁侯懦弱一些,願意接受命運,今後醉生夢死,未嘗不能多活幾年,國君的位置也能繼續保留。
可他不願如此。
堂堂一國國君,死不可懼,苟且偷生才是恥辱!
東梁侯自知狡詐多疑,非是光明磊落之輩。但他不願淪為傀儡,更不願捨棄尊嚴只為保命。
梁氏先祖不能容他,他也絕不會讓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毒藥本不是為自己準備,卻陰差陽錯成了讓他擺脫囚徒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