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104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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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藥仍有些燙,漠夫人似毫無所覺,順著婢女的力道抬起頭,將湯藥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足以讓不習慣的人作嘔。漠夫人卻面不改色,閉上雙眼,等到胃暖起來,手腳恢復些許溫度,才緩緩舒了口氣。
“湯藥有用,無需喚醫。”
婢女捧著藥碗退下,漠夫人撐著胳膊坐直身體,從床榻裡側取出一張絹,遞給公子瑫。
“請夫君前來非為觀我病態,實為此事。”
公子瑫看著漠夫人,心知她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機鋒之意。可還是感到汗顏,頗有些不是滋味。
“夫君不必如此。”漠夫人輕笑一聲,將絹遞高些,“你我之間本該坦誠,日子才好過下去。”
公子瑫沒出聲,順應漠夫人的意思接過絹布,當面展開。
絹上佈滿娟秀的字跡,沒有落款。
“是我姐送來。”漠夫人道。
漠國分別送女入東梁國和北安國,漠夫人嫁給公子瑫,她的姐姐則嫁給東梁侯嫡出的小兒子。
姐妹倆偶爾會通訊,明面上使用竹簡,不擔心被人查驗。如果要傳遞機密,則會將訊息寫在絹布上。
這封秘信是昨日送到,正趕上漠夫人發病。匆匆看過信中內容,漠夫人強忍著痛苦,派人去找公子瑫。
不巧的是公子瑫外出巡視封地,和屬官一同檢視各處穀倉,侍人撲了個空。返程途中遭遇大雨,隊伍不得不在村中過夜,直至今日才回到公子府。
得知漠夫人派人來找自己,公子瑫顧不得休息,立即趕了過來。
漠夫人沒有贅言,直接將密信交給他看。
“東梁侯為世子求娶原氏女?”公子瑫深思其意,眉頭越皺越緊。
信中不只寫明東梁侯的意圖,還道世子正夫人的死不簡單,其中涉及多方勢力,雖然被國君強壓下去,仍有風聲流出。
按照信中所寫,世子繼夫人的位置看似風光,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坑。東梁國大氏族盯著,部分中小氏族也聯合起來對其虎視眈眈。選哪一方都可能造成朝堂混亂,東梁侯乾脆一個都不選,另闢蹊徑,為兒子求娶原氏女。
信中還寫明,東梁侯當著兒子的面說過,西原國氏族叛亂,少主繼位,兩代皆如此,可見天不佑原氏,五城之後當再取五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東梁侯算盤打得再精,有人王厚恩,派王子淮賀西都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完整封信,公子瑫神情凝重,許久沒有出聲。
漠夫人沒有催他,閉目養神,竟似要緩緩睡去。
“夫人將信交於我,是想我如何做?”公子瑫終於開口。
“夫君是在明知故問?”漠夫人反問道。
公子瑫訕然。
“我……”
“夫君不必多言,此信該交給誰,夫君理應清楚。”漠夫人打斷他。
公子瑫握緊絹布,點了點頭。
他絕不是故意試探,而是多年形成的習慣。無論在任何人面前,哪怕是面對小幽氏都會如此。
“我馬上派人去趙地。”
以公子顥和郅玄的關係,這封信送到他手中遠比留在自己手裡有用。藉此還能再送一份人情,對他們夫妻有極大的好處。
漠夫人的病體不能繼續拖,郅玄身邊的醫是最大的希望。凡是能結好對方的事情,夫妻倆都不吝惜去做。
當日,細地的甲士冒雨出發,攜帶絹布和公子瑫親筆書信奔赴趙地。
由於趙顥在草原清掃狄部,信沒能第一時間送到他的手裡。甲士肩負使命,信必須當面送到,直接留下一人隨趙地隊伍北上,另外幾人返回細地,向公子瑫稟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