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261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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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輾轉反側的還有原義。
擔憂行事敗露,原義惶恐不安,將自己關在書房,獨坐到天亮。任憑兩個兒子在門外請示,自始至終不曾露面。
臨近天明,房門突然開啟。
守在門外的兩個兒子立即振作精神,就見原義臉色蒼白,眼底掛著青黑,顯然一夜未睡。
“父親……”
“等我上朝歸來再言。”原義打斷長子的話,聲音沙啞,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兩個兒子對視一眼,心中擔憂更甚,卻不能違背父親之言,只能低頭應諾。
旭日東昇,一輛輛牛車穿過城內,向國君府聚集。
郅玄歸來的
早朝結束後,三名宗人被郅玄留下。
群臣退出大殿時,紛紛回頭看向三人,重點落在原義身上。
卿大夫們目光微沉,口中卻不置一詞。
原義謀害公子鳴,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實則處處漏風,早被卿大夫所知。順藤摸瓜,掌握大量細節。
羊皓重病,郅玄不在都城,他才能苟活到今日。
君上歸來當日就去探望公子鳴,今日又特地將三人留下,態度十分明朗。
如無意外,原義走不出國君府。如果能全須全尾離開,後果只會更糟。前者只懲處原義一人,後者罪及家人,全家都要遭殃!
國君沒有親子,圍繞繼承人爭奪無可厚非。然而手段千千萬,原義偏要選擇最下作也最為君上厭惡的一種,純粹是自尋死路。
西原國不是中都城,原氏也非王族,縱有傾軋也該存在底線。粟虎等人經歷過先君時的血腥,不想看到舊事重演。
旗鼓相當的對手,下狠手司空見慣,也不會飽受指責。原義卻對一個孩子下手,還是用下毒的方法,實在令人髮指。
當年梁夫人暴病而亡,死因存在蹊蹺,氏族們皆有猜測。原義此舉犯下大忌,即使除掉公子鳴也無法推血脈上位。
郅玄,照樣可以給原義上眼藥。在君上面前表現出虛弱,同樣能將原義推向萬丈深淵,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羊氏是西原國數一數二的大氏族,羊皓身為六卿之一,為國立下汗馬功勞。晚年偶爾犯糊塗,無法抹殺年輕時的功勞。
他的長子十分出色,繼承家族衣缽,得到國君重用。
在西原國,羊氏的分量絕對不輕,遠遠超過原義一家。
羊皓故意留到最後,當著郅玄的面展露情緒,不遮掩病體虛弱,為的就是截斷原義退路,避免原義打親情牌。
一旦血緣族親無法讓國君動容,以原義的所作所為註定是死路一條。
羊皓再狠一些,可以當面上言,原義謀害公子鳴是為爭奪繼承人。若被他得償所願,他日繼續為兒孫掃清障礙,必定會謀害君上!
此人行事陰險下作,誰言他不會膽大包天?
羊皓一度想要開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過猶不及。
君上決意處置原義,不會雷聲大雨點小,更不會和稀泥糊塗了事。如果想網開一面,就不會當著群臣的麵點名,也不會留下另外兩名宗人。
想清楚這一點,羊皓心中大定,在羊琦扶過來時放鬆力氣,靠在兒子身上,顫顫巍巍離開大殿,留給郅玄一個虛弱的背影。
西原國尚武,氏族極少示弱人前。
羊皓反其道而行,為的是引發郅玄同情。
一個重病纏身命不久矣的老人,時刻擔憂中毒的外孫。罪魁禍首卻安然無恙,想方設法脫罪保全家人。對比何其鮮明。
郅玄目送羊皓離開,能猜出羊皓的目的,卻也如羊皓所料,他不會同對方計較,反而會重懲原義,絕不會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