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265節(第1/2 頁)
</dt>
他當真能做到?
能否比父親做得更好?
羊琦抬起頭,用力捏了捏鼻根,儘可能清空大腦,強迫自己著眼現實,不被驟起的情緒淹沒。
他要扛起責任,必須扛起責任。
沒有
郅玄抵達時,羊皓已從榻上起身,衣冠整齊,面色紅潤,半點不似病入膏肓之人。
見此情形,室內眾人沒有半分喜色,反而憂心忡忡。
羊琦更是眼圈泛紅,上前一步,哽咽道:“父親,君上至。”
羊皓站起身,無需旁人攙扶,推開身側的羊琦,一步一步行到郅玄面前,躬身行禮。
“見過君上。”
羊皓的腳步很穩,彎腰後紋絲不動。說話時中氣十足,根本不像病危之人,對照羊琦之前的稟報,看上去極端違和。
郅玄眸光微凝,“迴光返照”四個字閃過腦海。上前一步扶他起身,感受到掌心的涼意,不免嘆息一聲。
“無需多禮。”
醫守在一旁,滿心焦灼卻不敢表現。
羊琦離開後,羊皓再度陷入昏迷。僥倖醒來,命用虎狼之藥。醫不敢用,羊皓越過他令藥僕取藥。
羊皓鐵了心,醫終究扛不過,喂他服下一丸。
以羊皓目前的情況,用虎狼之藥無疑是催命之舉。宛如燃燒的柴薪,看似光亮,實則每一刻都在自我消耗,遲早會燃燒殆盡。
郅玄料定情況不對,卻沒有當面詢問,而是順應羊皓的意願走入室內,君臣對面而坐,耐心聆聽對方的請求。
羊皓揮退僕人,醫和藥僕也被帶下去。室內僅留下羊琦,見證這場君臣奏對。
“君上,臣有請。”
羊皓清楚自己時間有限,靠著虎狼藥支撐是飲鴆止渴。一旦藥效耗盡,他馬上就會倒下,再不可能醒來。不想前功盡棄,他必須速戰速決。故而省略禮儀客套,開口直奔主題。
“君請講。”郅玄道。
“臣時日無多,羊氏交於長子,卿位無繼,請君上另擇賢良。”羊皓道。
歷史上曾有先例,勢大的氏族官爵傳承,卿位也能父死子繼。兒子撐不起重任,兄弟侄子照樣能頂上。
總之,官位在家族中傳遞,外人休想沾到分毫。
想做這一點,必須有一個前提,君弱臣強。如今的羊氏顯然不具備條件。
羊皓不敢奢求,更不想觸怒郅玄,為保全羊氏和羊琦主動讓出卿位。此外,羊氏和欒氏共掌下軍,羊皓辭卿不只讓出官爵,更讓出一半下軍軍權。
做出決定前,羊皓沒有同任何人商量。等到訊息傳出,國君收回軍權,勢必會惹惱氏族,尤其是羊氏族人和姻親。
這些人無法對他報復,羊琦卻是活生生的靶子。
羊皓讓權是為兒子鋪路,絕不是讓他陷入險境。
為此,他主動低下頭,希望郅玄能摒棄前嫌,寬恕他曾做的錯事,在他走後庇護羊琦,不使其被氏族打壓。
“懇請君上!”
看到父親的苦心,羊琦心中滋味難辨。幾次想要開口卻被羊皓攔住,後者鎖定他的目光,對他輕輕搖頭。
羊皓處心積慮請郅玄駕臨,這是君臣間的奏對,更可以說是一場交易。
為今後考量,羊琦可以知曉,絕不能參與。
郅玄凝視羊皓,細思對方用意。
放棄卿位和軍權,或將觸怒氏族,卻能無限向國君靠攏,對羊琦今後的發展大有裨益。從現實出發,這定然是羊皓深思熟慮做出的安排。如果郅玄不夠強勢,被氏族壓制,他的選擇將截然不同。
在生命的最後,羊皓仍不改政客本色。
然而所求不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