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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剛到,小單順風車載我回來的,住在酒店裡。」金曼曼說了個酒店名字,「回來祭拜一下爸媽,看望一下您,過幾天就回去了。」
「回去幹嘛?!」湯老師立刻說,「到我家來過年啊,過完年再走——是不是在s市談朋友了?等你一起回去過年?」
「那倒沒有。」過年是一家人團圓的時間,受幫助的學生那麼多,個個都去吃飯,湯老師家裡人怎麼沒意見?金曼曼高一的時候去過一次,湯老師家不大,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擁擠,那時候是她不懂事,去了一次,金曼曼從湯老師家裡人的表現中明白,湯老師是個好人,好老師,但或許好人的家裡人總有些不同看法,第二第三年,她寧可去親戚家吃。
金曼曼笑著推拒,「就是工作太忙了,過年那會可能也有事,確實走不開。」
「好吧,」湯老師不怎麼勉強別人,她又熱情地問起金曼曼在s市的事情,「你平時也不找我聊天,也不發朋友圈,要不是小單老和我說說你的事,我都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
「他都告我什麼黑狀呢?!」
她們平時的聯絡的確不多,因為湯老師忙得沒有多少空去閒聊,她是優秀教師,還兼了級別不低的行政工作,平時又關心貧困生,常年負責縣裡底下幾個山村的支援慈善工作,也有排解心理焦慮的時候,但更多的時候是『有事說事』,微信訊息當信來寫,一條幾百字家常便飯。
金曼曼覺得單修謹也是有些社牛在身上的,至少她就做不到和湯老師聊閒篇,見了面談幾句,反而感覺從未生疏,很多話在湯老師面前反而沒什麼好說的,「工作挺忙的,主要是做奢侈品中介和裝修監理……」
「上次小單還說,陪你去出差得了腸胃炎?」
「對,是工作室的股東那邊有事讓我去幫忙——股東是我同寢的同學,還有點暗戀小單呢。」
「真的啊?」
湯老師也愛聽八卦,實際上,和她相處的負擔感並不強,她不是要求別人和自己做得一樣好的人,金曼曼沒有飛快戀愛結婚,而是在s市站穩腳跟,對湯老師來說似乎已經是超出了原本的期望,她對金曼曼的工作內容倒沒有盤問很多,只說,「大城市的人就是不一樣,奢侈品中介——我們想都沒想過,這也可以成為一種職業。」
buyer的概念相信她就更不能理解了,湯老師辦公桌上放了幾張開啟的宣傳單,金曼曼瞄了一眼,是她熟悉的東西——她們這個縣是貧困縣,留守兒童特別多,縣城都有很多失學兒童,有些是自己無心向學,有些是經濟條件的確不允許,家裡弟妹一大堆,小孩子十四五歲就要進廠做工,或者在家幫忙了,高中學雜費一年要六七百,住宿費、補課費,算下來一年要三四千塊錢,對這種家庭是不小的負擔。
金曼曼以前也是差點讀不起書的一份子,湯老師就是這樣給她找資助的,縣裡的補貼用完了,那就聯絡縣裡的企業,企業每年的免稅額度用完了,就託她在外地的朋友、同事,聯絡各種公益機構,把情況匯總成信件寄過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幫助。
這幾年,慈善平臺發展得很快,她也與時俱進,經常忙於做材料,把孩子們的資訊各種慈善平臺到處貼,定向培養有沒有?資助學雜費有沒有?學雜費找到了,生活費能不能想辦法再找一找?
不是她貪得無厭,而是找不到學雜費和生活費,真的有很多孩子就上不起學,金曼曼打字快,高中幾年沒少幫著湯老師做資料寄信。她讀的是最好的高中,學雜費可以幫助減免,生活費,親戚多少也支援一點,寒暑假她會去奶茶店、咖啡館兼職打工,工資不低,她長得漂亮,是很好的招牌。但湯老師還知道很多孩子,考不進這所高中,別的高中沒有錢,怎麼可能減免學雜費?
慈善是很瑣碎的事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