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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笨重的木頭凳——
腦海裡,那句“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再度迴響起來。
這老生常談的話在一位年輕母親心中掀起陣陣漣漪,溫甯越發無法不去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探身,奪過他手中的木紋長凳:“放下吧,你回去寫作業。”
“媽媽,我早就寫完了,”孩子固執地抓著手中的凳子,“等會的背誦作業我想背給小洋姐聽。”
她的言語比她的身體更早出賣了自己:“那你就背給小洋姐聽,媽媽正好還有點事情,想趁著晚上去一趟‘批發市場’……”
一貫正直善良的母親卻口不擇言地為自己的謊話鋪路。
溫寧是不安的,好似她在做一件離經叛道的事,遠比她當初和周寅初早戀更離譜——但既然為了其想要的後果,她就必須儘快壓下所有的心緒,做出這利益最大化的抉擇。
餛飩館的樓梯下遮掩著一間不算寬敞的衛生間。
但這裡每天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溫寧不記得自己衝了多久的臉,只記得最終她還是希望舊鏡子中女人的容貌看上去不那麼遜色。
如她所願,似乎上天聽得見她的呼聲,沒有經歷了這一場虛妄,而有損她的樣貌。
皮囊如舊。
她反覆在換裡頭的襯裙,琢磨的過程,她一味想著如何讓今夜的自己不至於那樣狼狽不堪。她瞧著自己沒有質感的內衣,最貴的那條於打折季入手的victoria‘s secret,竟然沒穿幾次,帶子已經變得鬆鬆垮垮了。
那個色調或許在年前算是流行的。
放下當下,已經徹底過時了,更何況,那種濃烈的色彩衝撞的bra,她下意識地認為周寅初會不喜歡的。
決定要去酒店的這件事並不艱難,艱難的是在於準備去見他的過程。
她的丈夫剛死半年,她怎麼可以為了見另外一個男人倒騰?
傳統的世俗的每一層的認知將她層層包裹,她有些微微透不過起來。
該死的周寅初。
趁人之危的男人,算什麼君子?
又或者,他從那段戀愛開始,擺明的就是一個態度,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正派的人。
溫寧感覺到自己在這樣匆忙而又混亂的準備中已經徹底迷失了,最後她隨便找了件白色內衣套上。那件聚酯纖維的bra看上去還沒來得及發黃,稍稍嶄新些。
她全然忘了自己購買時的並不合身。
等溫寧熄了燈,透過手機軟體預約去麗思卡爾頓的時候,她的指尖略微有些顫抖。
分明能夠感受到自己這一做法的不合乎道德,可在黑夜的籠罩下,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高跟鞋了,她厭惡的或許並不是這雙平價的黑色高跟鞋,她厭惡的是需要藉助這雙高跟鞋來取悅男人的自己——
不過,溫寧也不是沒有想過周寅初或許只不過打量她一回,或在言語羞辱幾句,也就夠了。
他或許對今天的自己產生不了任何的興趣。
事實證明,她還是too young too si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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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麗思卡爾頓,頂層行政套房。
周寅初一絲不苟地處理著他的工作,今日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他的冷金屬錶盤上。彙報工作的助理如臨大敵,每日以來細枝末節的差錯總能被老闆窺見,並且冷不防以最不留分寸的方式提出。
然而,老闆今日開口的話題卻和工作內容無關:“房卡給她了?”
他起身,背對著助理,獨自走向景觀落地窗,江城cbd的高大建築一覽無餘,而男人隻身向前,落日餘暉為更絢爛的夜景取代。而男人名下的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