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第2/4 頁)
溫窈始終都記得被他巨大的陰影籠罩的恐懼,那次她哭得很厲害,一遍又一遍求他,求三哥別那樣對她,才好歹喚回他殘存的一絲理智。
但他依舊想要帶她走,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甚至大逆不道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與易連錚、與所有人為敵。
若非出格至此,老太爺何至於打斷他一條腿。
賀蘭毓聞言忽地怒極反笑,“對,你說得對,我是自作自受,你跟我之間從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
“溫渺渺,你的眼裡永遠只有黑和白,只有你自己的愛恨喜惡,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我,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卻轉頭便可以另嫁他人。”
他擰眉質問她,“你對著易連錚笑靨如花的時候,有沒有一時半刻想起過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賀蘭毓言語間直起身來,伸手一把扯開腰間的長袍繫帶,在她面前露出滿身新舊交加的傷痕,握住她下頜迫使她看。
那些傷痕有的是在戰場上留下,也有的是在軍營中放任自流時留下,但溫渺渺怎麼會知道,他那五年是怎麼活著的?
她在與易連錚夫妻恩愛舉案齊眉時,他麻木地在黑場子裡作困獸之鬥,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根本不知痛為何物。
她從前對他說過多少甜言蜜語,數都數不過來,偏他句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午夜夢迴亦或是傷重昏迷之際,曾經的那些景象都會像是走馬燈似得從他腦海中一一閃過,只等醒來發現一無所有時,蜜糖轉眼就變成砒霜,比那些入骨的傷痕更加要人的命。
後來的他總是反覆做一個夢,夢裡的溫渺渺笑著將一把刀刺進了他的心口,而後轉身投進了易連錚的懷抱裡。
他獨自一個人在苦寒的邊城,熬過了整整五年的求而不得。
可自以為的放下卻原來只不過是被灰塵掩埋的火種,風一吹,立刻在心間燒出一片灼人的火海。
為什麼?為什麼!
他厭惡那些令人輾轉難眠的執念,也厭惡如此拖泥帶水的自己。
可溫窈連多餘的一眼都不願意施捨,她不想看他,也不想知道他曾經歷過怎樣難捱的日子。
“知道了又能怎樣?”她鼻尖酸楚洶湧,“你那些所謂的痛苦從來不是我賦予的,而是你自己!”
“將婚約拋諸腦後的是你,在邊城與尹曼惜糾纏不清的是你,讓她懷上孩子的也是你,沒有人逼你去做這些,你帶她回來依仗的不過是我那時喜歡你罷了,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
溫窈隔著滿眼朦朧地水霧望著他,“我錯在沒有原諒你的背叛,對嗎?你就是這麼自私!”
賀蘭毓眸中破濤洶湧,捏著她腕子的手都在發抖。
他居高臨下俯視她,她卻似乎在笑,那樣的笑,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斥責他犯下的錯,也嘲諷他明知不可能了還痴心妄想,當初一次又一次將自尊雙手奉上,任她踐踏。
她早就不是他的了。
賀蘭毓明明五年前就知道,只是不肯相信,直到那日在街上見她手捧靈牌,心如死灰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不得不承認。
但他做不到橋歸橋路歸路。
甚至哪怕如今得到了她,他也沒辦法將曾經失去的一一拿回來,現在這樣滿身尖刺的她填不滿他心底的溝壑,也消散不了他的執念。
賀蘭毓望著她良久不語,而後彷彿一剎那被人消散乾淨了全身的戾氣,鬆開了對她的鉗制。
他低垂著眼睫撐身起來,半倚在床頭的姿態甚至有幾分頹然,聲音淡得像是夜風中一縷煙。
“溫渺渺,哪怕牢獄中的人犯也都會有改過的機會,但我在你那裡,從來都不值得你網開一面。”
話出口的那一瞬間,賀蘭毓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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