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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於是一如往常擺滿三明治配麥片,舒沅保持著多年來頑強減肥的習慣,泡麥片都用脫脂牛奶,吃得很慢很慢,堅持細嚼慢嚥。
蔣成比她更挑剔,吃得更慢。
他這人看著好接近,溫文爾雅貴公子,其實毛病一堆一堆,尤其是在吃這件事上絕不妥協。剛結婚那幾個月,舒沅幾乎是逼著自己把各種各樣的早餐都做了個遍,最後發現他喜好的終究只是最簡單也最不耗事的那一類時,才反應過來,這人其實就是骨子裡惡劣愛瞎折騰,把最明顯的答案放在面前,又勾著她去試探。
可惜那時候她仍沉迷於多年如一日的色令智昏同殷勤付出,半點也沒多想。
時隔幾年回過神來——好吧,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沒可恨的,只覺得頭疼。
她為自己的豁達頭疼。
「阿沅?」
餐桌對面,蔣成卻已注意到她手上越攪越慢的動作,很快放下手機,問了句:「你表情不太對,是還頭疼嗎,因為昨晚做噩夢?」
他關懷備至,配著那張足夠令人忘卻他一切惡劣脾性的臉,換個別的女孩,八成要淪陷其間。
可她依舊沒什麼表示,只搪塞著:「沒,在想工作上的事。」
「最近很忙?」蔣成又問,「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什麼叫「我能幫得上忙的」,舒沅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依舊搖頭,心裡卻默默腹誹著:應該是「我安排方秘書,看看有什麼他能幫你的」吧。
這幾年她看著方忍的臉都快看吐了。
心裡有想法,飯當然吃不好,於是這頓早餐相當於是不歡而散,連帶著蔣成難得表示要送她上班的建議都被拒絕,舒沅一溜煙便走了,只留下個白晃晃的背影給人看。
蔣成默然。
盯著她背影出門,嘴裡的三明治嚼了兩口,便吐在垃圾桶裡。
說實話,他的妻子固執於瘦身多年,其實至今依舊不算很瘦。甚至天生的易胖體質令她哪怕瘦了快三十斤,依舊擺脫不了圓臉和帶著明顯多肉線條的小腿,這也使得她每次都對穿白色這件事諱莫如深,僅僅因為白色是出了名的顯胖色。
可她這天卻難得穿了條白裙子,勒出腰身,剪裁精心,一路下樓時裙擺微微飛起,繞到玄關處,從熟悉的翻動聲中,他也幾乎可以準確推斷:她應該還搭配了一雙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為了顯腿長。
拙劣極了。
像她也不像她。
他眉心霍地緊蹙,不知聯想起什麼,下意識又看了眼桌上的三明治:除了最開始做過那一次,她之後再也沒有把夾著火腿片或溏心蛋的三明治放在餐桌上,因為他不喜歡那味道,吃了一定會吐掉。
可今天兩樣都佔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煩躁。
蔣成胃裡泛酸,寧可什麼都不吃,簡單上樓收拾了些檔案,也跟著上班。
大門一關,偌大的別墅再次空無一人。
跟沒人在住似的。
但那些似有若無的離心氣氛也和舒沅暫時無關了。
彼時的她明顯更傾向於沉浸在工作裡,十指翻飛,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畢竟,雖說在家裡總憋著上不來下不去的一口氣,但是白天在公司裡,其實她還算是維持著個好形象。
不多話,在行政崗上勤勞肯幹,文筆好,什麼都能寫,寫得不好也不會推諉責任,所以辦公室裡無論男女老少,無論明爭暗鬥多頻繁,在她面前大都是溫柔好說話的——至少誰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做,非要和一個毫無威脅性的人對著幹。
與此對應,舒沅在工作中也是最輕鬆舒服的。
雖然事情總有很多,但至少充實,她很喜歡這種學以致用的感覺,令她覺得「學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