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2/3 頁)
滋味,莫羨也體會過。
大四那年,她爸爸因為飲酒不當導致胃穿孔,醫生會診結論是要切除一部分胃臟,媽媽堅決不同意,認為把胃切了,吃飯不行了,人就慢慢完了。
那時候關憶北還在普外科,大膽做主不做切除,只進行穿孔修補。手術的時候她跟媽媽守在手術室外邊等著,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特別熬人。
後來爸爸被從手術室推出來,還處在全麻的狀態,媽媽立刻上前去握住爸爸的手,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關憶北抹下頭巾,看起來非常疲憊,還是微笑地對媽媽說:“手術很成功。穿孔都修補好了,伯父的胃保住了。”
莫羨看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媽媽跟著擔架床一起走了,莫羨繞到關憶北眼前,問:“手術很難嗎?”
他有些難為情地笑笑,沒說話。
“辛苦了。”莫羨抱抱他。
他收緊胳膊把她圈進懷裡,把臉埋進她的發裡,低聲說:“不難。就是怕自己會做不好。”
手術室的門開了,關憶北走出來。
孩子媽媽撲過去抓住關憶北的手連聲問:“關醫生!關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他沒事了吧?”
關憶北的臉色陰沉,低聲說:“對不起。”
孩子媽媽愣了足足一分鐘,頹然地癱坐到地上,猛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又有幾個護士從手術室裡出來,便過去扶孩子媽媽。孩子媽媽伸手朝著手術室哭喊孩子的名字,說該死的是自己,說自己沒法活下去了。
關憶北慢慢把頭巾從頭上抹下來,深吸了口氣,雙肩無力地垂下來。
莫羨咬著嘴唇看他,他卻只是看著地面,神情寥落。她想過去,韓略卻先她一步走上前去。
韓略抬手拍在關憶北的肩上,低聲說:“有些事,強求不來的。想開點兒。”
關憶北苦笑,抬起頭看著韓略,幽幽地說:“我們醫生就是這樣……很多事,沒辦法的。”接著他嘆了口氣,又重複了一遍:“確實沒辦法。”
韓略不知道是否懂關憶北的意思,卻還是點點頭。
關憶北也拍了拍韓略的肩,說了聲:“謝謝。”然後他便獨自走了,沒有跟莫羨說一句話。
韓略目送關憶北離開,轉而看向莫羨。莫羨歪著頭看走遠的關憶北,眉間微擰。韓略朝莫羨走了一步,莫羨則轉身追著關憶北去了。
她知道,他沒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豁達。
關憶北越走越快,莫羨跟得很辛苦,膝蓋上的紗布掉了,傷口又在流血,溼漉漉涼絲絲的,每走一步都很疼。
她不知道關憶北到底要去哪兒,她強忍著疼跟著,怕跟丟了他。
關憶北最後去了地下二層的放射科領地。
近來醫院都採用資訊化技術,拍好的片子會經由系統傳給門診的醫生。恰好大家都怕所謂的輻射,到放射科這裡來拍片子的病人都是拍完即走,所以這裡沒什麼人,非常安靜。
關憶北走到最裡面走廊的盡頭停下了,對著冰冷的牆站了良久,突然一拳打在牆上。莫羨忙走過去,把他的手從牆上拿下來仔細檢視。
他是外科醫生,他的手就是他的命。
“你盡力了。”她低聲喝道,“別那麼幼稚!”
她摸著他的手背,指根關節的地方發紅了,還好沒破皮。他手術那麼多,如果面板破損,來回的消毒只能讓傷口難以癒合,就像從前他食指裂口那樣。
“明明今晚就要手術了……”關憶北壓抑地說。
“嗯。”莫羨說,輕輕扒開他的拳頭,揉他的手指。他手上有膠皮手套的味道,還有消毒液的味道,可這次,有條生命沒有被留住。
“明明已經做好了手術方案,明明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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