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3/3 頁)
樣消融,乾淨白皙的少年紀恆和又髒又瘦的童年葉蘇化在了一起,世界又恢復了純白。
紀恆狠狠砸了一下地面。
他連句對不起都還沒來得及跟她說。
手那麼用力捶在地面卻不疼,紀恆有些奇怪,發現自己剛剛捶在了身邊的床褥上,睜眼,看見外面矇矇亮。
天快亮了,夢就醒了。
這麼快就醒了,又沒把她去了哪兒給問出來,紀恆從床上坐起,生悶氣。
沒想到兩人小時候還發生過這麼一齣兒,當年在大街上縱馬盛氣凌人的少年紀恆一定想不到,那個被他縱馬躍過去的髒兮兮的小屁孩兒,將來會在他身下承歡五年,然後突然有一天跑得無影無蹤,找得他快沒了脾氣。
紀恆又想起了夢最的後葉蘇消失時對著他皮笑肉不笑的那個表情,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個表情看得他好像有點……怕。
對,就是怕。紀恆被自己莫名生出的恐懼給嚇了一跳,什麼時候?他竟開始顧忌起了葉蘇的感受,在意起了她的喜怒。
白日裡府裡沒她他心裡就像百爪撓心的癢,夜裡睡下夢到她時心臟又差點沒從胸腔裡蹦出來,真想衝上去把她摁在懷裡使勁揉,但卻要生生忍住——即使是在夢裡,面上也要顧忌到他作為一個老爺的“矜持”。
矜持的紀大老爺,越來越覺得自己在葉蘇面前像個毛頭小子,還是從來沒開過葷一摸摸她的小手就能顱內昇華的那種毛頭小子。
他從來都是高興了寵一下不高興了欺負一下興致來了再幹一下的六兩銀子買回來的小妾葉蘇呢?
不存在的。以前可能有過,但是現在沒了,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都是。
紀恆心裡咯噔一下,不敢再把他對葉蘇具體的心思往下想下去,匆匆穿衣起床。
紀茹帶著毛豆專程來跟他一起用早膳。
紀茹把勺子裡的粥吹涼,一邊喂毛豆一邊似漫不經心問紀恆:“昨晚上睡得冷不冷?”
“嗯,不冷。”紀恆拿起一個包子,又突然想到昨天夢裡啃泥包子的小葉蘇,手頓了一下。
毛豆也要包子,紀茹拿了一個放在他手裡。
“我跟毛豆昨兒晚上兩個人睡,暖和的不得了,”她笑著摸了摸毛豆的頭,“一個人睡哪有兩個人睡暖和呀,是不是兒子?”
紀恆愣了,毛豆卻使勁點了點頭,“對!跟孃親兩個人睡可暖和了,舅舅一個人睡不暖和。”
“姐。”紀恆放下手中的勺子。
紀茹也不打算跟他再打馬虎眼兒了,把毛豆交給奶孃,面對著紀恆,“你說說你從金陵回來都這些天了幹了些什麼?別糊弄我,生意上早就沒什麼要你每天忙的了,府裡那麼多如花似玉的眼巴巴地守著,你怎麼一件正事都不幹?”
“沒心情。”紀恆皺眉。給他暖床的都跑沒影兒了,他怎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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