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第1/4 頁)
扈從中有領頭者道:“娘娘,使不得,山林中不比別處,若再分散人力,臣實在是擔心……”
“無妨,”謝華琅道:“這是皇家獵場,如何會有猛禽?有人陪著便行,不要緊的。”
那人還要再勸,謝華琅卻有些不耐,催馬前行,就此離去,扈從們見狀,只得分成兩隊,一隊送列位返回營地,另一隊跟從照看。
謝華琅馬術不凡,騎乘的駿馬也雄健,遠勝其餘人許多,最開始扈從們還能跟上,等到了最後,卻只剩了六七人,倒是獵到的飛禽走獸,較之原先多了許多。
扈從們還沒有來得及趕過來,身邊人也只剩下了幾個,謝華琅停下來,等其餘人追過來,又叫暫且休整。
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謝華琅頭也沒回,只當是落在後邊的扈從們趕上來了,哪知沒等回過神來,便聽利箭離弓後極速行駛中的刺耳破空聲傳來,驚得人心頭戰慄。
謝華琅嚇了一跳,下意識催馬一閃,避開了這一箭,她運氣不算壞,但也不算好,金屬箭頭的弓箭自她腰間擦過,帶起了一線紅痕,初始時只是麻麻的痛,不多時便滲出血來,淅淅瀝瀝的往下滴。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一隻矯健的公鹿似乎察覺到了空氣中隱存的令人窒息的緊迫感,長而尖的耳朵動了動,迅速逃走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隨行扈從出自禁軍,反應極為迅捷,先將謝華琅護在正中,旋即厲聲喝道:“誰敢行刺?!”
另有人對準天空射了響箭,既是令就近扈從速至,也是示意獵場外駐軍情況有變,速來支援。
謝華琅從沒受過這種罪,大半邊身子都麻麻的痛,原本豔色的唇都白了,若不是情況未明,怕早就倒下了。
先前那聲厲喝似乎起了作用,再沒有別的箭矢射來,扈從們以護衛皇后為先,不曾主動分人前去探查。
難捱的幾十個呼吸過去,遠處似乎有馬蹄聲傳來,眾人仍舊嚴陣以待,不敢有分毫鬆懈。
近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不多時,一個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敬懼道:“此事、此事著實是個誤會……”
似乎有人下了馬,且還人數不少,馬蹄聲與跌跌撞撞的腳步聲一道近了,一眾扈從不敢鬆懈,卻見來人面如土色,汗出如漿,一見了地上血,便站不住身,跌坐在地。
謝華琅面白如紙,拿帕子掩住傷口,痛的聲氣都弱了:“居然是你們。”
來人居然是宗室的幾個子弟,其中便有前幾日才丟了世子之位的顧明延。
顧明延油滑,但也不至於太蠢,瞅見謝華琅面色,再看一地的血,便知道這回捅破天了,其餘人也一樣。
“娘娘,娘娘!”顧明延兩股戰戰,再站不住,如同被抽掉了骨頭似的,跪下身道:“我們幾人一道前來打獵,瞥見一頭公鹿方才射的,絕不是有意行刺……”
謝華琅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冷冷看著他,沒有做聲,扈從見狀,便道:“箭矢有標記,是誰射的?”
顧明延顫聲道:“大家都射了,只是不知道為何,有一支箭偏了,我們出行打獵,箭矢帶的少了,早就彼此混用……”
這顯然就是查不出了。
謝華琅沒有再問,扈從們也不做聲,顧明延與其餘幾個宗室子弟汗如雨下,神情悽惶,跪地求道:“娘娘,此事的確與我無關,我若存心記恨,何必親自上場,惹人生疑,犯下這等大罪?娘娘受傷,於我又有何好處?”
謝華琅仍舊沒有做聲,或許是血流的太多,她連思維都有些模糊。
其餘扈從飛速趕來,見過此時如何,便沉默著將武器對準了那幾人。
倘若受傷的是別人還好,傷了皇后,也就註定此事很難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