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第1/4 頁)
顧景陽真心愛她,也憐惜她,但他畢竟是男子,最困頓的時候,也是錦衣玉食,以他的經歷心性,很難理解底層女郎的艱辛。
“好端端的,怎麼說到這兒了?”伸手擁她入懷,他溫和道:“好枝枝,別難過了。”
謝華琅當然不至於同他鬧小脾氣,說了這些,也只是有感而發,莞爾一笑,轉了話頭:“梁王世子往北境去尋鄭家人,若是出了事,時機也太微妙了,梁王府怕會疑心呢。”
“那就將梁王府一併削掉,這些年來,被廢黜掉的王爵,難道還少嗎?”
顧景陽不以為意,淡淡道:“不只是梁王府,再過些時日,其餘幾家也會降爵,我還沒有死,輪不到他們上躥下跳。”
朝政上的事情,謝華琅是不參與的,聽他這樣講,忙掩住他口,急道:“這種話可不許胡說。”
顧景陽垂眼看她,那目光溫潤,總叫她想起鴿子來。
他沒有做聲,含住她手指,輕輕咬了一下。
謝華琅的面頰微微有些燙了,連心都溼漉漉起來,猛地將他推開,道:“快走吧,別人都在前殿等呢。”
說完,便垂頭整理身上衣裙,不再看他了。
顧景陽神情恬淡,渾然看不出一絲異樣,握住她手,輕輕道:“走吧。”
……
午膳時的氣氛,並不因殿外連綿的細雨有所改變,宗親們推杯換盞,言笑晏晏,冷眼一瞧,真有些親熱無間的味道,只是內裡究竟如何,便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顧景陽是能喝酒的,只是很少沾,今日宮宴,也不過最初時飲了一杯,後邊那些便換成了水。
謝華琅的酒量還不錯,見狀在心裡暗自忖度著,覺得自己應該能勝過他。
顧景陽見她若有所思,不免問了一句,聽她說後,搖頭失笑:“酒會傷身,你也不許喝,原本就在喝藥調養身子,可別再胡鬧了。”
“沒有喝,”謝華琅乖乖的道:“我就是忽然想到,這才問了一句。”
……
殿中氣氛正熱切,絲竹管絃之聲不停,舞姬桃紅織金的裙踞在兩側連枝宮燈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漢王、蜀王、莊王三人年邁,耐不得這種宮宴,用過膳之後,便先去偏殿歇息,剩下的都是年長些的。
先前往太廟去祭祀的是所有宗室,現下再往太極殿後小祠堂裡拜謁的,卻是皇族中血脈最近的那些,也就是顧景陽的同父弟妹們,除了謝華琅與江王府的人。
謝華琅是顧景陽的妻室,明旨冊立的皇后,隨同前往,當然沒人能有二話,但江王這樣同宗不同父的堂兄也能一道去,倒真叫謝華琅有些訝異。
看其餘人的神情,似乎並不覺得奇怪,顯然這並不是今年才開始的。
謝華琅早知江王一脈同顧景陽親近,卻不想竟親近到這等境地,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昔年顧景陽清修的道觀,還打著江王的名頭呢,他待顧明修,似乎也格外親厚些。
皇族慣有些痴情種子,太宗文皇帝待他的皇后情意甚篤,先帝也曾極愛重鄭後,顧景陽就更不必說了,而江王,也只娶了一位王妃。
謝華琅先前也曾遠遠見過這位王妃幾次,卻不曾說過話,聽聞她身體不太好,素日裡也少出門,今日離得這樣近,心中著實好奇,不免悄悄打量一眼。
論及容貌,江王妃稱不上國色,但五官也是出眾的,可比這更吸引人的,卻是她身上的恬靜溫柔,謝華琅看後,不知怎麼,腦海裡總浮現出夕陽之側的晚霞,絢爛而從容,隱約靜婉。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江王妃抬眼看了過去,見是皇后,頷首致禮,謝華琅向她一笑,收回了目光。
比起太廟的莊嚴大氣,祠堂便要不顯眼些,然而到了這兒,卻沒人敢真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