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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工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正想去翻看先前的幾幅畫像,卻聽樂師許雁南介面回道:「娘娘有所不知,此乃帝都中如今十分盛行的「泣妝」,便是用胭脂在眼角點上一顆鮮紅的淚痣」
「那不如叫淚痣妝?」扶英覺得奇怪的很,「淚痣是天生之物,有便是有,沒有便就是沒有咯,為何還要費心思去畫一顆出來?」
許雁南婉婉一笑,「女子理妝自然是為美,前不久帝都中來了位藝伎伶人,眼角便是有這樣一顆硃砂痣,眼波盈盈似美人垂淚,惹人憐愛的緊,只一夕之間便不知勾走了多少達官貴人的心,大家閨秀們明面上嗤之以鼻,可背後還不也是一樣的競相模仿。」
她說著話,餘光瞥見旁邊站立的晏七,低頭淺笑了聲,「這倒是巧了,小姐們費盡心思去畫一顆淚痣,還真真兒不如這位中官渾然天成的更好看。」
殿中幾人一時間都朝晏七看過來,扶英一手撐著下頜,扭著臉仔細打量他片刻,認真思索道:「我瞧著晏七也比她們生得更好看些呢。」
晏七聽著亦是錯愕,不知說什麼好,那些小姐們都是女子,他如何能與她們相提並論?
他木訥的性子總時不時出現那麼一回,皇后早已是司空見慣了,轉過臉示意徐良工繼續說那兩位小姐的背景,這才拉回了眾人放在晏七身上的注意。
一一瞧完了畫像,徐良工便又領著兩個小內官退下了,扶英對箜篌好奇,圍去了許雁南身邊。
皇后坐在桌案後撥弄了兩下琴絃,忽覺無趣,抬眼見晏七侍立在一旁,半垂著眼瞼,教殿中搖曳的燭火一照,那顆淚痣倒真像是美人哀婉時垂下的眼淚,沾染上眼尾的胭脂,變成了纏/綿的硃砂紅,凝在眼角欲墜不墜。
她偏著頭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許久,直到晏七察覺到那束目光略不自在的轉過臉來,她彎了彎嘴角從桌案後站起身來,路過他身邊時只簡短吩咐了句:「過來。」
晏七不明所以,也還是應了聲,緩步跟在她身後穿過珠簾,便見她停在妝檯前,彎著腰拿起一盒胭脂遞到鼻尖輕嗅了下,似是不甚滿意,又放下去取另一盒,漫不經心說讓他坐下。
「娘娘」他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踟躕地喚了聲,卻見她側目望過來一眼,問:「你在意過自己這幅皮相嗎?」
晏七一時語滯,搖搖頭,還是順從地往妝檯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她從妝檯上挑了盒氣味滿意的香粉,指尖捻起一點輕抹在自己手腕上,粉質細膩如煙,於是用棉紗沾了些,微微彎著腰說要他閉眼,隨即輕柔在他面上鋪了一層。
他那張臉,近看時有種玉質的乾淨細膩,眉眼輪廓清晰卻不鋒利,正適合那一雙純澈的眼睛,而男人的眉總是要比女人的濃,但他的不顯粗重,而是十分清秀齊整,不消用石黛勾畫也能自成一派英氣。
鋪好了,她讓他睜開眼,許是弓著腰有些累,於是自然伸手挑起他下頜促使他揚起臉來,身子向後審視片刻,瞧著滿意了,又側身去妝檯上拿胭脂。
晏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只能趁她轉身的間隙低下頭徐徐換口氣。
她衣袖間的鳳髓香氣在他胸腔中堆積的久了,像是猛地燃燒起來,烈火灼灼烘烤在他身體裡,烘烤得血液都沸騰不已,汩汩流動過臉頰,帶起一陣臉熱,幸而被隨後撲在兩頰的胭脂稍稍掩蓋了些去。
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得想要逃離她身邊過,額上甚至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可她從妝奩中已取出一盒石榴嬌,用簪頭取出一點抹在他唇上,淺淡的唇色立時便妍麗起來,只是簪頭太過細小死板,塗抹的並不均勻。
她居高臨下看了會兒,似乎不甚滿意,還想修正一二時他卻像是想要躲閃。
「別動。」
她忽然蹙起了眉蠻橫不已,彎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