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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彎起嘴角,不以為然說沒事,「我知道你今晚會來,早早教人備了鍋子,想同你一道過年節。」
晏清沒派人傳過話說要來,拉著她往屋裡走,手上捏一捏她冰涼的雙手,回過頭頗有些責備,「眼下天氣這麼冷,要等也該在屋裡等,站在外頭,萬一我今晚有事耽擱了沒有來,你豈不是要站成望夫石?」
他一時說禿嚕了嘴,連「望夫石」都冒了出來,回過神兒先自個兒把自個兒羞得耳根子通紅,「那個我」
扶桑喜歡他那樣子的促狹,湊上來親他一下,指尖捏在他耳垂上揉了揉,「我們心有靈犀,不會有錯。」
進了屋,取下大氅,兩個人往桌邊去相對坐下,晏清將鍋子架上炭火,不一會兒瞧著裡頭的熱湯咕嘟咕嘟冒出香氣了,便往裡頭放蔬菜肉食。
他一雙筷子勤快的很,卻都是在往她面前招呼,臨到外頭傳來放煙花的聲響,扶桑吃飽了,停下筷子,拉著他搬來梯子,兩個人爬上院裡一株粗壯的銀杏樹,透過掩映的枝幹,看遠處天際絢爛的煙火。
「過了今年,我們就快三十歲了,清,你說這是不是也算「與子偕老」?」
扶桑靠在他肩上,說著輕輕笑起來,「想來有時候年華不再,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晏清嗯了聲,「如果下一個三十年能和你一起變老,我會覺得很幸福。」
扶桑想了下,忽地有些杞人憂天,「但那時的我可能滿頭華發,眼角全是皺紋,容顏消逝就不好看了,你可不準去看別的小姑娘。」
他彎起嘴角灩灩笑著,抬手在她臉上撫了撫,「你在我心裡永遠最好看。」
煙花易冷,天邊沉寂下來,晏清怕她凍著,催著進了屋裡。
她先前將粟禾她們都打發回去了,這會子沒人伺候,他便親自動手,替她卸了釵環又端來熱水一道洗漱過後,他念著她冬日畏寒,明露殿又沒有地龍,夜裡一雙腳總都是冰涼的,便從櫃子裡翻出些之前備好的草藥,裝在木桶裡兌上滾燙的熱水泡開,等水溫合適了,教她把雙腳放進去。
她坐在床邊,他就搬個小凳子坐在對面,過了半會兒,彎腰抬起她一雙腳放在懷裡捂著,手指妥帖對著足底的穴位按摩,只等到她全身都發熱起來,才放心停下。
晏清站起身教她先躺下,自己提著木桶稍作安置,回來時她還沒睡著,從錦被裡伸出一條光潔白皙的胳膊招呼他,眉尖微挑,有些媚眼如絲的意思,「快來,我都把被窩兒暖好了。」
他垂眸,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問她要不要熄了燭火,她說不要,「我就想在睜著眼的每一刻都看著你。」
晏清答應著說好,走到床邊寬衣,探身進芙蓉帳裡時還穿著寢衣,過了會兒,帳幔撩開一條縫隙,有隻纖細的手提著他的寢衣利落扔了出來。
翌日休朝,晏清無事便又留下陪著她廝磨了整整一天,他撥弄琴絃,她便執劍起舞,亦或是兩個人相對而坐,煎茶煮酒吟詩作畫,將日子過成了尋常夫妻人家的溫情脈脈。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的極快,臨到傍晚時,闔宮之後將有大宴,扶桑方才被貶,自是不好拋頭露面,但晏清還需要出席,就不便再久留了。
扶桑覺得很不捨,看他起身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把,將人拉到跟前來,伸臂環在他腰身上,俯身靠過去,側臉貼上他腰間的玉帶,有些冰涼的觸感,但他是溫暖的。
「我等你,要快些來看我。」
晏清嗯了聲,手掌覆在她鬢邊輕輕撫了撫,心中只恨不得立刻帶她走,從此兩個人光明正大相依相守一輩子,再也不必遮遮掩掩,不必危懸於心。
但眼下還是不能,他心中暗自嘆氣,只能囑咐幾句要她注意保暖,照顧好身體的話,眼瞧著快到大宴時辰了,這才依依不捨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