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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已經封起來的棺槨,還有靈堂兩旁靈幡上的悼詞裡出現的「虞之鶴」三個大字,李賦直直跪倒在地。
腿很痛,但他卻已經無法感知了。
「老大!」他近乎嘶吼的悲鳴響徹別院,荊白也忍不住蹲下抱住了他。
他們都是在少年時被虞之鶴撿回去的,他們沒有家,沒有親人,唯一和他們相依為命的就是虞之鶴。虞之鶴表面上對他們很嚴格,但實際上他一直認真細心,是最關心他們的人……
檀箏的感情則不大相同,虞之鶴把她從土匪窩裡救下時,她已經十六歲了。對虞之鶴,她不僅僅有信任,更有依戀。
許卿南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棺槨。誰能想到,那個曾經好像無比強大,說永遠不會離開的人,就這麼安靜地躺進了一個冰冷的大盒裡。
許卿南默默拭淚,檀箏忽然起身走向她,伸手遞出了一樣東西:「郡主,這是鎮北侯留給您的,這些年儲存在我們的手上,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許卿南接過那枚家紋玉佩,通身由紅白色的玉色雕刻而成,精緻又孤傲。
「所以郭老太傅的死……」
檀箏點點頭:「這是他個人的想法,其實我們也沒想到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許卿南迴憶起郭禎允死前的嘆息,或許他那一刻,也才真正地解脫了吧。
「郡主,嵐先生請您過去!」王有福急匆匆地趕到偏廳,許卿南聞言立即往後院去了。
到的時候嵐先生剛剛開完藥方,見她來了,嵐眉頭緊蹙:「殿下中毒久矣。其實此毒並不是無解,但他身體勞損過度,內臟也受了重傷,還多次用猛藥壓制。依此來看,殿下可能活不過半月。」
許卿南腦子裡似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她攥緊手帕:「嵐先生,您還有法子醫治殿下的,對吧?」
她怕得渾身都在發抖,嵐先生扶起幾乎要跪倒的她,沉聲道:「方法是有的,藥我也開了,但是多久起效,究竟能起效多少,還是要看殿下自己了。」
許卿南暫時緩了一口氣,反覆地道謝,並邀他先在府上住下。嵐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沒客氣直接就答應了。
下人很快依著嵐先生開的藥單熬好了藥,這藥裡似乎還有不少藥材是嵐先生自己帶來的,許卿南一邊給慕昉南餵藥,一邊叮囑王有福一定要好好招待這位嵐先生。
燭光搖曳,溫潤的黃色微光照在慕昉南的側臉上,少年的面容無比恬靜,甚至有些溫潤的模樣了,就像他只是睡著了一樣。
許卿南輕柔地撫過他的臉,輕聲叫他「阿南…」
而榻上的人始終沒有回應。
她微微俯身與慕昉南額頭輕抵,「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真的…不想孤身一人。
許卿南閉眼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虔誠至極。她的眼淚順著臉龐滴下去,也劃過了慕昉南的臉,看著就像他也感受到許卿南的悲傷,同她一起哭泣了一樣。
他繼續昏迷的第三天,皇帝也沒有太多的好轉。朝政暫由建昭長公主代理,而這也正是她想要的。
她現在貼身照顧著自己的好皇兄,但她必須得讓剩餘的威脅死在皇帝前頭,她才能最後以皇帝的名義扶自己上位。
為此,她常常讓謝止安替他去關注慕昉南的病情。
而季成昀,他現在已被禁足,得再找個理由把他直接發配到封地上才行。
她正盤算著,謝止安忽然來告訴她,慕昉南醒了。
第一個發現慕昉南醒過來的自然是許卿南,當時虞之鶴的入殮禮剛剛結束,她再次情緒崩潰,只能回到慕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