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第3/5 頁)
著重劍談笑風生。蘇畫微錯後一些,竟看不出這些吃刀頭飯的漢子有冷血之處。他們的血是熱的,也有云天高誼,心似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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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淵這個門派,二十二年後還是凋零了。
不可能重振,也沒有必要留給任何人,最好的結局就是付之一炬,讓熊熊火光滌盪所有罪惡。
崖兒看著火舌吞吐在天地間,那高門大戶曾經是父輩的心血,如今隨著他們的離世,都化作了飛灰。她心裡有些難受,恍惚看見父親含笑迎娶母親進門的場景,雖然他們都面目模糊,但那時候一定是極高興的。少年得志,又有如花美眷,人生還欠缺什麼呢。可惜善良的人,永遠無法看透人性的黑暗,最後人不在了,家也被霸佔了,落得兩手空空,還不如從來沒有擁有過。
長淵府大火漫天,火起時是三更時分,滿城都在睡夢裡。等到有人發現,火勢早就無法控制了,整個府邸被吞沒,熱浪滾滾蔓延了半座城池。走上街頭的人們,無非感嘆岳家開山掌門的苦心經營化為烏有,對於現任的掌門,卻很少有人願意提及他,彷彿這個門派的榮與辱,從來和這個篡權者沒什麼關係。
火舌燎得人面皮生疼,崖兒靜靜看了會兒,返回客棧。客棧的掌櫃正支著臉,在櫃檯後長吁短嘆:“人生真是一場空啊,眼看他起朱樓,高朋滿座佔盡風流,不過三十年而已,樓就塌了,還燒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留下。”
他的啞巴侄兒蹲在櫃腳,昂著腦袋望他,他遺憾地說:“你瞅我幹啥?蒼梧城完了,往後客人只會越來越少,咱們的溫飽都成問題了。這長淵掌門也是,得罪誰不好……”一面說,一面飛快瞥了她一眼,“早知道變賣了產業多好,撈幾個現銀子,也好回鄉養老。”
崖兒在他們叔侄的自怨自艾裡上樓,推窗往外看,街道上仍舊聚滿了看熱鬧的人。回身囑咐蘇畫,“收拾收拾,這就出城。”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孤身來,孤身去,說走就能走。可是外面回來的魑魅卻帶了個不好的訊息,“屬下剛才上城樓打探,城東五里揚沙,想必是有大隊人馬趕到了。”
崖兒輕舒一口氣,“五大門派入城了,腳程比我預計的快了半天。”好在長淵府被焚燬了,也不至於落進別人手中。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趕在五大門派抵達前出城,現在要走,只怕會撞個正著,她思量了下道,“客棧不安全,他們要追查嶽海潮下落,頭一個便會找到這裡。無論如何先找個地方暫待,等天色晚些再動身。”說完看了魑魅一眼,他會意,抽身退出客房,下樓去了。
於是暫避到一處廢棄的屋舍,眼看著日頭一點點西沉,魍魎探回了訊息,說五大門派正滿城搜尋。唯一突圍的機會,是戍時三刻城門換崗,可以不費力氣輕鬆過關。
對於他們這幫有路不走,偏喜歡飛簷走壁的人來說,過個城門簡直小菜一碟。只不過天光大亮行動不便,必要等到人少才好行事。
戌時三刻,關隘上果然開始換駐防,一應雜色的袍子,看樣子是五路人馬組成的盟軍。
解決個把人,是小之又小的事,替換下來的劍客沒走多遠,身後的換防就被悄悄抹了脖子。五人潛出城,城外不遠的楓亭驛,有魍魎預先準備的快馬,只要趕到那裡,就能順利離開蒼梧洲。
月色之下,四人一狐發足狂奔,胡不言這時候懊喪得很,只怪自己個頭不夠大,要是再長大兩圈,就可以背上他們四個一塊跑,還用什麼千里馬。雖然他怨怪魑魅,憎恨魍魎,但生死關頭,大義和小我還是分得清的。
楓亭驛就在不遠,桅杆上高懸的風燈,在夜色下發出閃爍的一星紅光。人的速度對他來說實在太慢,在他考慮要不要先行一步替他們把馬牽過來時,猛然發現地平線上升起了錯落的燈陣,一盞連著一盞,並且快速收攏,把他們團團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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