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1/5 頁)
幾大門派的領頭人紛紛下馬檢視,血肉都已經凍住了,那肚子只剩個空空的血洞,裡面的孩子不見了。
切口整齊,是用兵刃劃開的,嶽刃餘隻著袍衫,外面的罩衣不知所蹤,可見是他把孩子掏出了母體。
有人掩住了口鼻,嘴裡啐道:“真下得去手!這廝對外人狠,對自己人也一樣。”
這樣的冰天雪地,一個剛出世的孩子,沒奶喝沒衣穿,活得下去才奇了。不過嶽刃餘既然把孩子接到世上,那麼牟尼神璧也許已經轉嫁到了孩子身上。
雪域開始迴旋山風,一個又一個風眼,掀起滿目蒼茫。隨手奪過火把照看,地上留下很多腳印,都有手掌大小,這是雪域特有的雪狼。
障面後的人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小崽子遇上狼群了,恐怕凶多吉少。諸位,還要繼續追嗎?”
追上狼群,然後一隻只剖開肚子查驗?畢竟雪狼才是這片雪域的王,誰也不知道它們的族群有多少數量。狼這種東西記仇,萬一惹惱了它們,到頭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一定。
乘興而來,最後敗興而返,人人臉上寫滿了不甘。不甘也沒辦法,線索斷了,牟尼神璧下落不明,也許江湖反倒可以風平浪靜幾年。
看看相擁的兩具屍首,彷彿一群孩子惡作劇後遺棄的犧牲品,雖然遺憾,但沒有人對此事負責。死了就死了,江湖上死個把人並不稀奇,過上三年五載,有新鮮的血液填充進來,誰還記得長淵嶽刃餘。
他們中有人問:“要不要把屍體帶回去?”
邊上人調笑:“你不怕嶽少主還魂,拿劍捅你的屁股?”
這麼一說到底作罷了,嶽刃餘曾經太厲害,即便現在死了,也依舊讓人心有餘悸。
這件事一完,回到江湖上,大俠們還是大俠。出於道義,草草把對手掩埋了,誰也不會再提起煙雨州的奇襲、蒼梧城外的聚眾伏擊。也沒有人唏噓香消玉殞的柳絳年有多可憐——畢竟追殺一個孕婦,並不是多光彩的事。
散了,臨時結盟的隊伍瓦解,各回各家。多方人馬頭也不回地離開,唯獨那戴著障面的人勒馬駐足了很久,“嶽刃餘把孩子剖出來,是為了等岳家的救援。”
可惜永遠等不來了,岳家內部此刻已是改天換日。神璧失蹤,走馬上任的新當家也不可能就此罷休。
左攝提1道是,“嶽海潮已經接管了長淵。”略猶豫了下,問,“神璧的追查,真的到此為止了嗎?嶽刃餘這些天馬不停蹄,根本來不及轉移神璧。”
障面後的人轉過一雙長而媚的眼睛,眼波流轉,頗具日出桃花的蘊藉。
“你覺得那些人會輕易放棄?花了那麼大的力氣追到這裡,空手而歸,誰也不甘心。”他策馬前行,一面拖著慵懶的長腔道,“改天吧,挑個好天氣,再搜查一遍。畢竟孩子死不見屍,也許有意外之喜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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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後來不止波月閣,武林各大門派都沒有停止尋找牟尼神璧,只是各行其事,不那麼招搖罷了。
人活著,總要有點追求。愛情啊,理想啊,是酒足飯飽後的衍生,歸根結底最重要的,還是錢。錢是世上最好用的武器,君子清且貴,不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為五斗米實在太少。換成金銀滿車、珍珠滿床呢?大概和“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是一個道理。
誰都不信牟尼神璧會憑空消失,嶽刃餘最後命喪雪域,那片人跡罕至的秘境,在江湖的驛馬風塵裡,成為武林人士經常光顧的地方。
所謂的兇獸,其實是訛傳。不過雪狼倒確實存在,但行蹤不定,除了一些足跡,並沒有人發現它們的藏身之所。
世上的成功,大部分是為有恆心,能恆定的人準備的,不論此人是正還是邪。時間像把篩子,六年的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