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第2/6 頁)
小的反間計就讓那些門派之間產生了隔閡,果真互不信任的人,還是不能共事。
樓里門眾自然歡欣雀躍,“五陽幫主這回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無論這廝是否依照約定行事,在盟軍之中都再無威望可言。群龍無首,用不了多久就成一盤散沙,還需要咱們回擊嗎?”
崖兒卻搖頭,說不夠。
“葉陵延倒下去,自然有人站起來。每個人都想當首腦,最後不是內訌,就是推舉出一個比葉陵延更縝密的人來。現如今正是幫派大亂的時候,必要趁此良機再給他們重重一擊。他們忘了波月樓以前是做什麼營生的,咱們接的可是人命買賣。”她轉過頭,朝蘇畫一笑,“要謝謝蘭戰當初定下的規矩,每一樁交易都要求委託者立據畫押。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手裡還攥著他們的小辮子。阿傍,你帶人去樓庫整理,把契約都找出來。這裡面藏著他們所有人的秘密,我偏不信他們能不記前仇繼續結盟,那些枉死的,畢竟不是親爹就是恩師。”
這算是給各路聯盟最沉重的一擊了,打蛇要打在七寸上,哪怕不是一擊斃命,也讓他們廢了半邊身子。
阿傍領命去了,餘下的護法和影衛對樓主愈發心悅誠服。從波月閣到波月樓,大江大河趟過無數,但這次面臨的窘境,是歷年來之最。波月樓的人出去便是人人喊殺,此時不自救,一旦陣破就來不及了。這王舍洲雖然有官府,但江湖上的事,官府根本不敢插手。一夜之間聚集了這麼多門派,早把那些扛燒火棍的衙役嚇傻了。指望不了任何人,只好指望自己。怎麼才能兵不血刃?自然是想辦法挑起他們的內鬥。這接二連三的變故接踵而至,本來就各懷鬼胎的聯盟,瞬間就能不攻自破。
胡不言的作用十分多變,不當坐騎時,他兼做起了分發傳單的工作。金狐狸從高樓上躍過,嘴裡叼著的陳年契約雪片般灑落滿地。街道上行走的人拾起來,就著天光誦讀:“今契,射殺獅鏡島方得圓,與波月樓無尤,一切皆系鮮虞不寐一人之意……”
正念得歡快,忽然一把被人奪了過去。半張被鬍髯遮蓋的臉漲得通紅,那獷悍如獅吼的嗓門,震得街道嗡嗡作響:“烈火堡,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崖兒站在房簷上俯觀城內,防守波月樓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了。她咬牙冷笑,再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向五大門派下手了。只是這次身份徹底敗露,厲無咎也得了魚鱗圖,接下來的目標就是牟尼神璧。目前城裡未必沒有眾帝之臺的人,以前他要維持武林盟主的聲望,寧願費些事,坐山觀虎鬥。現在罐子已經破了,還會輕拿輕放麼?
神兵譜上排名第一的人,她在琅嬛洞天的名冊上看過關於他的記載。冊子的首頁便畫著一柄玉具劍,那是厲無咎的兵器,也是他身份的象徵。
玉具劍古往今來都作王侯佩劍用,厲無咎和一般草莽不同,他出身顯貴,非人能比。原本也許是當帝王的材料,不過很可惜,據說天生不足,將來也無法有後,所以便成了棄子,流落在江湖上。什麼樣的機緣巧合,讓他成就了現在的輝煌,不得而知,但他的野心確實用在了刀刃上,連為自己建造的樂土,都取名“眾帝之臺”。
眾帝臺上焉有王者?眾帝之上只有神明。但不知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傳言他病弱,一年中有十個月避世修養,甚至一度傳出過他的死訊……結果呢,天下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是否真的體弱她不知道,至少他在雪域上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半點病入膏肓的跡象。
長袖善舞的偽君子,重的不光是利,還有名。一個人貪圖什麼,便打擊他什麼,沒有比苦心經營而毀於一旦更令人崩潰的,如果哪天那張偽善的假面被打破,不知他會是怎樣一副姿態?
崖兒緊緊握住拳,眯眼向東方眺望。心念愈發堅定,眼前的敵人可以交由樓里人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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